这个小子眼下是十分愤怒,显然没想到我一个道士,会跟他杠。
不过他对我也没有办法,毕竟我没有犯事儿,眼下只得是干瞪着我。
随后冷哼一声,便带着人走了。
“朗哥你真硬,警察你都敢呛他们。”
我冷笑一声:“废话,我再怎么说那也是北京指派下来的人,一个地方刑侦队长还想跟我耍官威,那不是笑话吗?”
之后,我便再一次回到了村子,因为张东那小孩儿被带到警局去了,暂时也没办法问到什么东西,只得是先等着他回来。
张东的父母也跟随去了警局,如今的张家再无一人,我再一次来到那闭塞阴暗的卧室之内,蹲下身子,看着那个藏纳尸体的床底。
这件事是十分古怪的,金家小孩儿整个手骨直接被硬生生扯了出来,最后竟然还悄无声息的藏到床底下。
还有就是张东看到那个没有人皮的血人儿,到底是什么东西?
想要知道事情的根结,也只有等张东这小孩儿回来了问问才知道了。
就这么在牛头山等了十来天的时间,期间我隔三差五就会去牛头村一趟。
不过也不知怎么,按理来说,张东将事情给解释清楚了,早应该回来了才对。
直到这一天我再一次下山,便看见张家父亲坐在门口一声不吭的抽着烟,而之前的那个妇人则在屋内哭着。
我眼见这情形,走进院子问道:“叔你们这个是咋了?张东还没有给放出来吗?”
听到我询问,张家父亲这才恍惚的抬头看向我,随后苦涩的打了个招呼。
“朗师傅下山了啊,我娃儿估计是回不来了,人就是他杀的,这几天程序给走的差不多了,下午娃儿就要回来指认现场。”
我一听这话,顿时眉头一皱:“啥子?人是你们娃儿杀的?!”
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虽然说尸体出现在他们家里,极大的增加了张东的嫌疑,但其实这是十分不符合常理的。
因为就算再蠢的杀人犯,都知道毁尸灭迹,来避免被发现,如果真的是张东干的,他怎么可能把尸体给藏到床底下?
张东父亲听到我的疑问,叹了口气道:“娃儿在里边认罪了,不过还好,我…我跟他妈去问了哈,今年年初,就取消小孩儿死刑了,他没有成年,所以…估计进去蹲个十多年就出来了。”
小孩保护法是在1992年1月份开始实行的,对于眼前这个庄稼汉而言,没判死刑这已经算是一份安慰了。
我自然是知道其中潜规则,尸体直接出现在张东家里,再加上金家小孩儿消失的那天,正好跟张东在一起。
在这些算不得证据的证据面前,这些警察便先入为主的认为张东是凶手了,张东不承认然后就是一顿屈打成招。
张家的父母是清楚孩子是无辜的,但没有办法,他们没有话语权,在平时只是生活在这样的一个农村里边,倒也没什么,但等到真被强权所针对的时候,他们也只有忍受。
就此不过一个小时,张东果然随着那些警察回村指认杀人现场了。
原本颇有一股调皮气性的孩子,等到再见,已然是满脸的愁容,眼睛里边尽是麻木与血丝。
虽然说外表没有半点伤口,但从那走路一瘸一拐的姿势来看,进去的这一段时间,没少被这群警察给暴打。
牛头村的村民毕竟是一群接触信息极少的平民,真相到底是怎样的,他们都不知道,看到这孩子都回来指认现场了,就以为凶手真的是他,也是站在道路两边,不断的辱骂指责。
我站在人群之中,虚眼盯着这些警察,这群人为了尽快结案,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顿毒打倒是舒服了,可知一个家庭就这样被毁了。
“朗哥,我们要不去警局给这个兄弟澄清一下吧,这才十四岁,即使不枪毙,等从监狱里边出来,也废了啊。”
听到朱似溪的话,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懂得怜悯这些底层百姓是好事,但一切的公平与权益,绝对不是靠乞求统治阶级求来的,我们现在面对的是警局这样一个利益团体,求已经没用了。”
“那…那咋办?”
我一脸阴寒道:“教员以前说过,枪杆子里边出政权,世界回归到了本质,终究不过是抢是夺,是弱肉强食,警局比这些平民百姓强,他们就可以把张东这个孩子定义成罪恶,那么,如果你比警局强,那么你也就可以重新把这孩子重新定义成正义了。”
朱似溪似懂非懂的听着,至于我,当下也是扯着张家父亲离开了这边。
为了阻止这一场悲剧,最先要做的,就是赶忙去法院上诉,然后请律师重新打官司。
但接下来出现了一个问题,就是在官司打完之后,法院还是宣判张东罪名成立。
我这也才意识到 ,这法官也有意偏向警局一方,这地方上的利益团体犹如一根麻绳一般。
眼见地方法院解决不了问题,于是我直接给孙云打了电话。
事情直接闹到了省上最高的领导眼前,第二天一早,法院便下发了法院传单,准备重新审理此案。
这一次不出意外,张东直接被当庭释放。
“爸妈!吓死我了!”
“哎哟儿子,你才吓死我们了!”
一家三口顿时抱在一起掩面而泣,随后父母二人看向我,连连说道:“快给朗师傅磕头,要不是他在背后帮你,你小子真的要被关进去!”
张东眼红扑扑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就要跪下来给我磕头。
“谢谢朗师傅!”
大街之上,我注视着这个小孩儿,随后说道:“这会儿没事了,跟我再去一趟警局。”
听到还要去警局,小孩儿面上明显流露出一丝恐惧。
“还…还要去警察局?”
“废话,别人打了你,给你道歉了就算两清了,哪里有这么轻松的事情?随便抓个普通小孩儿就去顶罪,真他妈以为偏远地区没有人收拾他们了,我这一次必须要给这边的地方权力机构好好上一课,让他们也感受感受,被权力这只巨手死死摁着的感觉。”
说罢,我抓着张东的手,便朝着警察局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