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打!”
梁颂扯着脖子喊,双手使劲抓住了姜毅的胳膊,拉扯他的衣服。
“我没打爸爸!”
梁颂虽说智商和五岁小孩差不多,可终归有区别。
五岁小孩尚能和大人正常交流,只不过思想稚嫩了些。
而智力残障不一样。
他们最常见的症状,便是无法正常表达,情绪不稳定,激动或者害怕时,只会反复说同样的内容。
姜毅强压怒意,一把推开了梁颂。
和梁颂讲道德和法律,和对牛弹琴没什么两样。
“姜老师……”林景茹弱声叫了句。
这是林景茹跟着姜毅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见他动怒。
嗡——
林景茹的手机响了。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转身走出了病房,不忘带上了门。
“我要见爸爸,爸爸身上都是血!”
“梁颂打爸爸,我没打爸爸!”
“我要见爸爸……”
病房里回荡着梁颂语无伦次的声音。
其他人只觉得梁颂是在胡闹。
其中一名警员说道:“一会说是自己,一会又说不是自己,恐怕不是智力残障,是精神分裂了。”
孔舒眉头紧缩。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会觉得奇怪了。
因为梁颂的表达方式和他们不一样。
“他说的梁颂不是他,是另一个人。”
说完,孔舒看了一眼申向衍。
申向衍小幅度点了下头。
他和孔舒想到一块去了。
其他人向孔舒投去了异样的目光。
心想这丫头怕不是也脑子不正常了。
他们不知道循环,更不知道破坏者梁颂的存在,自然无法想到这一点。
可孔舒清楚,并且越发觉得这件事,极有可能和破坏者梁颂有关。
她柔声询问道:“梁颂,姐姐问你,是不是有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梁颂打你爸爸了?”
梁颂点点头。
“嗯!梁颂打爸爸,爸爸很疼……”
紧接着,病房的门被推开。
林景茹面色紧张地走到姜毅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也不知说了什么,只见姜毅脸色变了变,肉眼可见地震惊。
他纠结地看向梁颂,又望回孔舒。
“你为什么会说,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梁颂?”
“因为梁颂一直在说,是梁颂打爸爸,他不是在念自己的名字,而是在称呼别人。”
孔舒没办法向姜毅解释太清楚。
总不能告诉姜毅,平行世界有个破坏者梁颂在到处跑,有可能是他在杀人。
真说了,恐怕她也会被划到精神病的行列了。
然而孔舒的回答并没有让姜毅想明白,反而让他更加困惑。
“法医那边刚刚来了电话,说梁术南身上的伤口截面光滑,并非是瓷砖碎片造成的,而是匕首一类的刀具。”
姜毅沉声道,“小林,重新调查,把医院内外所有的监控调出来,还有案发时的在医院的所有人,全都录一份口供。”
“是。”
半晌后,姜毅离开病房,进了浴室。
鉴定科又重新对现场进行了搜查勘测,没有放过任何一处细节。
警方正忙碌找线索。
梁颂的病房则被严格守住。
而孔舒和申向衍站在医院角落,低声商量。
孔舒:“我们可以循环到梁颂和梁术南进入浴室的那一刻,强制破坏者梁颂也回到当时的时间。”
申向衍赞同,不忘嘱咐:“到时候你保护好自己,我去取他的时间碎片。”
“放心,现在的我能保护好自己。”
孔舒撇了下嘴,“我怎么把高大壮撂倒的,你又不是没看见。”
“虽然……”申向衍话锋一转,“但是……”
他就是放心不下孔舒。
就像是一个多愁善感的老父亲……
“别但是了,循环。”
孔舒当机立断,朝申向衍那边挪了挪。
“咳……”
申向衍轻咳一下。
看见他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孔舒嘴角忍不住上扬。
耳尖红了等于害羞了。
说一刻也等不了上来就亲的时候,怎么不见这人矜持。
“害羞了?”
“没有。”
申向衍只是受不了孔舒主动。
每次孔舒突然靠近他,他还是下意识紧张,全身血液加快。
孔舒直勾勾盯着他。
“那亲一个?”
只需四个字,申向衍方的壁垒已全面崩塌沦陷。
想保持淡定影响,结果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孔舒也笑了笑。
片刻后,申向衍收敛了笑容,视线落在孔舒的嘴唇上,慢慢靠近,轻轻碰了一下。
砰砰。
砰砰。
原本身处大厅的二人,下一刻,双双站在了梁颂的病房门口。
他们相视一眼,二话不说,扭头朝着浴室跑去。
在靠近浴室的时候,他们才听到里面有沉闷的吵闹声。
浴室的隔音比其它地方做的都要好,也难怪上次循环时,梁术南都几乎要死透了才被人发现。
推开浴室门的,场面一片混乱。
花洒喷出的水,让整个浴室充满气雾,就看着三道身影纠缠在一起,躺在地上。
门外的气流与浴室的热气交汇,使整个浴室的气雾散了一些,眼前变得清明。
梁术南腹部受了一刀,捂着肚子,倚靠在墙边,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两个梁颂。
破坏者梁颂早就已经习惯了循环。
自知进入了下一场循环,只能再把刚刚杀害梁术南的事再来一遍。
可他并不知晓这场循环是奔着他来的。
浴室门推开的那一刻,破坏者梁颂极快地扔掉了手里的刀。
那刀沿着湿滑的地面滑出去老远,停在了孔舒的面前,上面还沾着血迹。
接着,两个梁颂都开始哭喊起来,声音吸引了附近的几人。
他们站到门口往里一看,都震惊到说不出话。
护士哎哟了一声,“这、这怎么有两个梁颂啊!”【1】
【6】
【6】
【小】
【说】
他们身上都穿着同样的病号服。
其中一个梁颂用力推了对方一把。
而那个被推的梁颂立马转过身,哭着朝躺在地上的梁术南爬去。
嘴里还不停地喊着“爸爸”。
另一个梁颂则瘫坐在浴室中央,也在呜呜哭着,手上全是血,看上去很无助。
一时间,难以分清谁是破坏者。
玩六耳猕猴那一套?
孔舒和申向衍一齐进了浴室,各自奔向了不同的梁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