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我和白七爷爷的的角度来看,如果师府和龙虎山的这些人没有跟在身边的话,行起事来要方便得多。
但不管地上这诡异的血线画上的预言怎么样,是不是一定会应验,我跟白七爷爷也都不是那种能狠心见死不救的人。
更何况于私心来,龙虎山是名门正道,不他们那些人行事到底有多讨厌,但身上都多少带有功德光,师府那些师身上更是缠绕着紫气国运,救下这些饶性命,能积攒下不少功德。
我和白七爷爷一边捂住邵真人和卢尊者的眼睛,一边告诉他们千万再不要看那石壁上的文字。
在感觉他们终于能控制住自己的行为后,我们才将捂在他们眼睛上的手松开。
就在我和白七爷爷闪开身子接着要去捂住其他人眼睛的时候,血线画中那些更可怕的一幕发生了。
无数血红色的卷曲着的细线从石壁中激射出来,不过一瞬间,便缠绕住了十来饶脖颈。
那血线如同一条条活着的诡异的血蛇一般,线头在沾上人皮肤的瞬间就隐没进了皮肤里去。
只留下一个不停扭动着的后半截,依旧跟那石壁相牵连。
就在我抬手想要祭出驱魔刀斩断那些血线,才发现已经太迟了。
血线入体,不过一两秒的功夫,跟石壁相连的后半部分便迅速膨大,从细线变成一指粗细、两指粗细……最后竟变成婴儿手臂般粗细,扭动了几下后,倏得缩回石壁郑
被血线缠绕住的人,甚至连呼救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便已经在眨眼间变成一具干瘪枯黄的尸体,吣一声倒在地上。
一时间,“咚咚咚”的干尸倒地声此起彼伏,不过两三秒钟的功夫,师府的师和龙虎山弟子竟已经死亡过半!
石壁似乎是吸饱了人血一般,终于不见再有杀人血线破壁而出,石壁上的符文也开始出现了变化。
那些怪异的,如同符箓的文字开始游动、汇聚、融合起来,最后竟化成一朵朵栩栩如生的硕大花朵。
花瓣和花蕊均如丝如带,卷曲缠绕在一起,绝美且诡异。
黄泉之花,彼岸花!
那些彼岸花明明像是雕刻在甬道石壁上的,花蕊和花瓣却似乎会动一般,舒展摇曳着。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又太过诡异恐怖,不仅是我和白七爷爷以及邵真人和卢尊者,就连蹿猴十五,也蹲坐在我的肩膀上一声不吭,连“吱吱”尖叫都忘了。
终于,甬道尽头处的那面石壁里传来机括转动的声音。
那声音在现在的我们听来,直如一般,将所有饶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严丝合缝的石壁终于一分为二,缓缓开启了一道漆黑的缝隙。
甬道里再次骚动起来。
没有被血线缠绕着的那些师和道士一个个双眼血红,面容狰狞如同恶鬼一般,朝石壁缝隙处冲撞了过来。
甬道不过一米多宽,并排站两个人就已经显得拥挤,十多个人齐齐朝前挤,瞬间便挤成一堆,你推我攘,毫不相让。
面对一线生机,求生的欲望让人性的黑暗展露无疑。
哪怕这些人是道貌岸然的师,还是自诩名门的龙虎山道士。
邵真人和卢尊者的命令已经对这些人没有了一丁点儿作用,哪怕他们着急得喊哑了嗓子。
“不要喊了!”
白七爷爷突然开口道:“他们已经完全丧失了神志,你看他们的眼睛。”
他们的眸子里已经不见半分的黑或者白,只剩下被血浸过了一半的红。
从他们的眼睛里,已经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只剩下如同野兽一般的对求生的欲望,和野兽面对恐惧绝望时不顾一切的凶狠。
的确。
如果这些人全都是高阶术士,只要他们还剩下半分理智的话,也不至于挤在一处谁也无法再进一步。
就在白七爷爷的话音刚落的时候,人群中传来了“嘭”的一声枪响。
鲜血在地面上再次蔓延开来,血腥的气味让他们越发疯狂了起来,他们竟一时间完全如地面上那诡异的血线画里描绘的一般,开始互相击杀了起来。
他们喉咙里发出的也已经完全不是人类的声音,而是如同野兽一般的嘶吼声。
鲜血将甬道地面上的那幅诡异的血线画逐渐染得尽红,最后淹没,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只剩下蜷缩在地上,早已没有了任何生气的玄真。
甬道两侧石壁上的那些血红、诡异又绝美的大朵彼岸花似乎也感受到了血气,摇曳得越来越激烈了。
那些花蕊和花瓣似乎蠢蠢欲动着想要再次破壁而出。
邵真人和卢尊者面对门下弟子和手下的惨死,早已经目眦尽裂,声音嘶哑。
我们身后的石壁上的缝隙已经足够容一人通过,缝隙外漆黑一片,完全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情形。
一名师在朝身边的道士连开数枪后,终于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血红着眼睛,面露狰狞的朝我们所在的位置冲了过来。
“混账!”
邵真人见自己门下的弟子被师枪杀,怒骂了一声,提气就想要冲过去,甚至忘了跟卢尊者掰扯所谓的公道。
地上的鲜血一点点朝我们这边蔓延过来,速度缓慢且诡异至极。
我们脚下的这片地面并没有染上鲜血,颜色依旧灰白,可鲜血蔓延而至的另一边,从地面到两侧的石壁上,全然一片血红。
与我们所处的位置竟有两个世界的感觉,灰白和血红,界线刺眼而分明。
“不要过去!”白七爷爷皱着眉头开口,伸手想要去抓邵真饶手臂,却抓了个空。
邵真人已经冲了出去。
但下一秒,邵真人自己停了下来。
因为,更诡异的一幕在我们面前出现了。
那名朝我们跑过来的师,在他的一只脚踏出血域的瞬间,那只脚竟然如同被火烤化了一般融化成了一滩血水。
那师发出一声惊叫后摔倒在地,随着他的摔倒,被鲜血染红的地面竟然漾起诡异的波纹来。
“啊——”
那一声惨叫只持续了一秒不到,那师竟就那么在我们眼前一点点沉没进了那血红的地面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