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白鹭不记得我了?
江文东听花柔那样说后,呆愣了下,随即急促的问:“难道她失忆了?”
白鹭跳楼后,后脑遭受到了比较严重的创伤。
青山市中心医院的蓝大夫,把她抢救过来后,曾经告诉叶星辰等人,说白鹭可能会出现间接性的失忆。
不过。
当时大家都没当回事。
毕竟蓝大夫说是可能,不一定会发生。
而且白鹭清醒后,也马上认出了白拥军、花柔等人,大家也就以为她没有丢掉记忆。
可渐渐的——
陪护她的白母,发现了不对劲。
只要提起江文东,白鹭就会满脸的茫然。
白母连忙给她说,她和江文东之间的那些事。
白鹭就开始去想——
想啊想,想的头都疼了,也没在她的记忆中搜索到江文东!
那就更别说,让她记起俩人之间发生的那些事了。
为此。
刘静还特意去了市中心医院,请教了蓝大夫。
“蓝大夫说,鹭鹭姐之所以出现记忆断层,极有可能和当初,长时间遭到某些人的逼问,要求她说出您和她之间的那些事,有关。”
花柔说:“鹭鹭姐生怕她的精神,会熬不住那些人的昼夜逼问,会顺着他们的意思,说出一些不存在的事。于是,她就在那段时间内,疯狂的暗示她自己,她不认识叔叔您。”
江文东听到这儿后,就感觉心口疼了下。
连忙抬手,轻轻捶打了下心口。
花柔继续说:“蓝大夫说,鹭鹭姐的头部遭到重创,昏迷的那段时间内,她的某种本能也依旧在暗示她,和您没什么关系。这就等于鹭鹭姐,为了保护您,封闭了和您有关的任何记忆。等她醒来后,这段时间也始终处在被封闭的状态中。”
蓝大夫的分析,是相当有道理的。
白鹭醒来后,就再也不记得和江文东的任何事了,就是出于她的某种保护机制被启动。
可她在醒来之前,却没有把被启动的某种保护装置关掉,从而导致了记忆断层。
“鹭鹭姐现在只要去想你,就会头疼。现在,没谁敢在她的面前,提起您了。”
花柔说:“叔叔,您可不要怪她。”
我怎么会怪她?
江文东苦笑了下。
“叔叔,您早点回来吧。我,我从没有过的想您。”
花柔说完这句话后,就结束了电话。
江文东抬头,看着东边的朝阳,久久的都没动一下。
本想悄悄过来,窃听下他在和谁打电话的文绣,看到他满脸极力压抑的痛苦后,连忙停住了脚步。
看着大哥的眼神里,浮上了明显的心疼之色。
父亲出事后,整个江系的压力,几乎都压在了江文东的身上。
江老毕竟年龄大了,再加上退下来多年,习惯了“不动脑”的悠闲生活,再也法像年轻时那样,有充沛的精力和手段,来面对当前的重压。
(这也是在江文东的前世,江系崩塌不久,江老就撒手人寰的原因)。
也幸亏有江文东这个个子高的,为江家撑着天,才能让文绣等人不用承受,那种可怕的压力。
也终于盼来了,雨过天晴!
“大哥这是在和谁通话?他的心口在剧烈起伏。难道,这就是大家常说的戾气吗?如果真是这样,他必须得通过某种方式发出来。要不,我带大哥去打靶场,抱着歪把子突突老半天,也许就能好了。要不然,他可能会闷出病来的。”
文绣胡思乱想到这儿时,突听门外传来了光叔,那不可思议的惊喜叫声:“东海!?”
东海?
谁是东海?
怎么和我爸一个名字——
文绣愣了下,随即猛地意识到了什么,慌忙转身冲出了家门。
果然。
文绣看到了父亲。
“爸!”
文绣看到江东海的瞬间,泪水就猛地夺眶而出,纵身扑进他的怀里,用力抱住他的脖子,刚来得及喊出一个爸,就嚎啕大哭了起来。【1】
【6】
【6】
【小】
【说】
别看文绣的性子开朗,甚至还有几分白鹭那样的泼性,但她终究是从小就娇生惯养、没吃过任何苦头的娇娇女。
家里的天塌下来后,文绣的承压能力,就算是拍马,都比不上敢抄刀子和人干架的白鹭。
现在好了。
爸爸回来了。
这些天来精神几乎崩溃的文绣,也终于可以酣畅淋漓的,嚎哭一场。
这对她的身心健康,都有着莫大的好处。
再看江东海。
明显比十多天之前,要瘦了一圈。
他左手轻拍着小女儿的后背,抬头看着天,却依旧没能有效阻止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不经历过严重的挫折,就永远无法体会到平淡、平凡的可贵。
文绣的哭声,惊动了宁若兰等人。
大家都跑了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江东海后,宁若兰脚下一个踉跄,猛地抬手捂住了嘴。
眼珠子红红的江文城,连忙搀住了母亲。
江文东则搀扶着江老,走出了大门。
看到儿子就站在门前,江老的老眼里,迅速浮上了水光,却又迅速的消失,看向了江东海背后的车子。
车前站着一个人。
看到这个人后,江老先是愣了下,随即心中一惊!
他连忙挣开江文东,快步走向了那个人:“钟主任。”
钟主任?
这就是老人家身边的工作秘书,钟主任吗?
此时也看到那个人的江文东,立即猜到钟主任是谁了。
钟主任满脸的唏嘘——
唉,文绣的哭声太凄惨了不是?
江文东并没有马上过去,给钟主任见礼。
他抬头看向了大街上。
不远处有很多“闲逛的人”,都看似无意的看着这边。
“你们做梦都没想到,钟主任会亲自送我爸回家吧?”
江文东暗中冷笑。
“好了。这么大闺女了,还当街哭鼻子,也不嫌丢。”
江东海飞快的擦了擦脸颊,推开了小女儿,看向了长子。
“爸,欢迎回家。”
江文东压住内心的激动,张开双臂和父亲重重拥抱了下。
这见面方式——
让性子严谨的江东海,备感不适。
可偏偏又觉得心里暖洋洋的,默默的说:“我儿子,长大了,能撑事了。”
“钟主任。”
江文东松开父亲后,快步走到钟主任的面前,深深的鞠躬见礼:“劳驾您亲自送我爸回家,辛苦您了。”
“呵呵,这有什么辛苦的。”
钟主任呵呵一笑,主动对江文东伸出了右手:“小子,你胆子可真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