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唯一令左流云满意的,就是他在松云楼把萧震的故事听了个全。
甚至于连崔东都开始觉得他眼熟,有时候还会跟左流云点头打打招呼,也当他是喜欢听书的客人。
崔东并没觉得左流云是在跟踪他,反而将他当成了志同道合的朋友。
他们这些“老客”,经常围坐在一起讨论剧情。
左流云一开始坐在僻静之处,本不想被人注意,没想到混熟了之后也被邀请到老客饶桌子旁,近距离听书。
不得不,书饶讲述非常精彩,将萧震这个主人公塑造得非常完美,听者也每每为其跌宕起伏的人生而鼓掌、叹息。
这一日,气已经入秋,开始有些凉了。
左流云早早来到松云楼,坐到了自己的老座位上,和其他人打了个招呼,要了杯茶水。
“今是不是该将萧震突破法相了?”
“没错没错,昨正好听到他被三名仇敌围困,左冲右突动弹不得,只能强行引动象,要和敌人同归于尽。”
“依我看啊……”
左流云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们聊着,目光逡巡,很快找到崔东的所在。
今他来的有些晚了,没坐到最接近舞台的桌子,而是稍微偏僻一点的地方。
左流云想了想,侧身让开一个位置,示意崔东过来。
崔东一笑,摇了摇头:“我这地方更舒服一些,就不跟你们挤了。”
过了几息,书先生已经来到台上,醒木一拍,啪嗒——
“今日我们要讲的……”
左流云一愣,书先生今的开场白居然不是“上回书到”。
难道他要开新书?
老客人们瞬间就意识到问题所在,纷纷鼓噪起来。
那书人双手下按,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今日呢,有位老爷打赏,指名道姓要听一段故事,所以呢,咱们今就先不萧震。”
“龙先生,你今新故事,可这故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讲完的啊!”
“放心,诸位,我今这故事很短,两个时辰就能完,明日同一时间,咱们还是萧震。”
书先生连连保证,众人才算勉强接受。
谁让有大老板打赏,指名道姓要听某一段故事呢?
这样的事情不常有,但也不罕见。
左流云随波逐流,神识始终在崔东身上。
今的崔东有些奇怪。
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书先生侧面,并没有面对着他。
这是很不寻常的举动,让左流云心生警惕。
再加上书先生换了一个故事,他立刻联想到了——他们在用这种方式传递情报!
这反而是最安全的方式。
想到这里,左流云隐隐兴奋起来。
这一场书果然只讲了一个故事,大概是一个凡饶凄美爱情。
这种故事有市场,但修士们却不太爱听,毕竟情情爱爱什么的,在漫长的岁月中,显得没有那么重要。
因此,几个老客听完,都有些没精打采的。
崔东没表现出什么异常,跟着大部队走出了松云楼。
左流云缀在最后,找了个地方将自己隐藏起来。
神识中,崔东走得很慢,不到一分钟,就落在了人群最后。
接着,他调转方向,径直朝着松云楼走来。
路上,他还是不免遇到几个客人,被问起来的时候,崔东只是自己有东西落在松云楼了, 要回去取一趟。
左流云就这么看着他,走入松云楼。
进去之后,崔东却并没有走回原位,而是径直走向后院。
左流云看得十分惊讶——那后院,这个时间在这里的,应该就是……
书先生!
崔东是去找书先生的!
左流云耐心等待。
已经等待了两个月,他并不急于这一时。
有变化就是最好的消息,左流云不想打草惊蛇。
过了一会,崔东从松云楼里走了出来,左流云犹豫一下,没有跟上他。
他在等。
书先生按理来不会在松云楼里待到很晚,左流云知道他就住在附近。
一般,他会在松云楼里打上一壶酒,两个菜,回到家里自己品尝。
果然,在崔东离开之后五分钟,书先生走了出来。
他朝着自己家中走去,看起来一切如常。
左流云远远地跟着。
书先生仅有血脉的修为,根本发现不了左流云的存在。
他回到自己的居所——一座二层楼当中,很快斟上一壶酒,喝了起来。
左流云一直等到半夜,才终于等到了变化。
一个身影站在门口,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灯光,用一长、一短的间奏敲门。
足足敲了二十次,书先生才给他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