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修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才稍稍稳住了心神。
他在脑中电光火石般权衡起来。
第一个想法是,跟着邱实而去。
但是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邱实现在已经不听他的了,未来就更加够呛。
第二个想法是,隐姓埋名躲起来。
之所以要隐姓埋名,是因为他现在还顶着师教教主的名头。
张鲁为了教主大位的稳定,必定派人追杀他。
刘焉恼他坏了大事,肯定也会派人追杀他。
至于朝廷,因其已经腐朽了,反而不会再理他了。
这个选择,马上也被他放弃了。
原因是:不甘心!
无论怎么,他都曾经大权在握。
要让他就此隐姓埋名当个普通人,他绝对不会习惯。
最后,他想到了投降夏国。
按照他的认知,夏国是相当重视人才的。
奇丑无比的张松,连自家族人都十分嫌弃。
却在夏国当了阁臣,地位堪比大汉的三公。
水贼出身的甘宁,在夏国担任了水军统帅。
其余高官,基本上也是些歪瓜劣枣。
实际上,即便夏国大量使用歪瓜劣枣,官员依旧不够用。
所以,夏国搞出了绑架士子,诱拐士子,招贤令,考科举等等手段。
稍稍有点才华的人,就会得到重用。
比如戏志才,贱民出身的士子而已。
又比如李通,游侠儿而已!
依他的身份地位,丰富的工作经验,过去以后必定被重用。
凭他的能力和经验,早晚能在官员之中发展出忠心教徒。
利用那些教徒,他可以升得比谁都快。
长远计划,就是掌握夏国朝堂,暗杀掉赵云,来个鸠占鹊巢。
想及至此,他直接跳下战马,向着骁骑旅的军阵跑去。
一边跑,一边大喊道:“我投降,我向大夏投降!”
仅仅六十具连弩,就全灭了一百多高速冲击的敌骑!
这一战果,让吴兰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直到听见邱实的撤退命令,他才反应过来,连忙站起身来。
吴兰的第一个想法是进行拦截。
军营位于南郑城东北角,东面和北面都背靠城墙,那两边是没有出口的。
军营的南面是连绵的建筑,还有一个池塘。
出口就开在西侧中央位置。
出口两边各三十步左右,就是临街房屋的背面。
也就是,西面也只有六十步左右的宽度。
如果将步兵横向展开,以长矛和连弩,是有可能将邱实堵住的。
不过,想起邱实令人冲阵的狠辣,一击不中立即撤湍果决,吴兰放弃了这个诱饶想法。
困兽犹斗!
他不想让自己的士兵损失太大。
大夏不需要那种不把士兵性命当人命的军官,这是赵云反复强调过的。
他严令军阵继续严阵以待,只让弩兵自由射击。
等到弩兵们把方向转过来,邱实已经绕过骁骑旅的侧翼,纵马跃过营墙出去了。
紧随其后的骑兵,也都安然无恙地跃马而出。
更后面的那些骑兵,则不得不面临冷箭的打击。
有些弩兵知晓提前量是怎么回事,一射一个准。
有些弩兵则连连射空,引得其他士兵一阵阵起哄。
就在这种情况下,张修前来投降了。
吴兰并不清楚张修的身份,暂时没有理他。
直到最后一名敌骑被射杀在地,他才转过身,抬手让张修过去。
张修此时也不急了,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
眼见众多夏军士兵都在望着自己,他决定让这些土包子长长见识。
便微微扬起下巴,挺起胸膛,目光冰冷而倨傲,脚下踱着八方步。
这叫官架子。
任何贱民见到,心里都会一颤。
吴兰见状,也懒得去等张修,转头吩咐几位营长,让一些人打扫战场,另一些人骑马去城里侦察。
一切安排妥当,又等了片刻,张修方才踱到他的面前。
吴兰上下打量着这位大汉的官僚,看出对方眼神之中那种倨傲,忍不住笑了。
他敢保证,赵云绝不会使用这种官员。
因为,这种官员身上,有种浓郁的腐朽气息。
这和夏国官员们的务实和高效,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张修板着脸朝吴兰拱拱手,道:“我姓张名修,字受。师,不,五斗米教教主,汉中校尉,郡兵主将。”
受?
难道你还想承受命?
在这下,除了大王,谁敢承受命?
这家伙字受,多半是立志要做反贼!
吴兰心里暗自琢磨着,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他思虑片刻,冷冷道:“来人,将此贼捆绑起来,严审其罪!”
周围的骁骑旅士兵早就看张修不顺眼了,闻言同时扑出去好几个人。
张修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按翻在地。
当局者迷,他根本想不到,是他的字为自己招祸了。
大惊之下,一边奋力挣扎,一边怒吼连连:
“我是来投降的,你们如此对待降人吗?
我有大才,是你们大王需要的人!
你们竟敢如此对我?我要……”
“堵上他的嘴巴!”吴兰沉声喝道。
一名士兵直接脱掉张修的一只鞋子,卷巴卷巴就塞进了张修嘴里。
或许是害怕没有塞紧,那士兵用了些力气,差点捅穿了张修的嗓子眼!
另一边。
张绣因为要寻照张鲁留下的痕迹,一路上走走停停。
张鲁则是始终在纵马狂奔。
双方一开始就存在距离差,之后一追一逃,距离差反而越拉越大了。
张鲁向北方纵马奔行了五十里,就见到远处有一座临时军营。
看军营大,至少有万余军队。
他却不知,这是赵云亲率的军队,因为是骑兵,占地面积也就格外的大。
张鲁发现军营之时,军营中的人也发现了张鲁。
张鲁本能地感受到危险,便停了下来,打算派个人过去问问情况。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来自身后的马蹄声。
回头一看,就在他来的方向上,有九骑正缓缓向他接近。
张大力是个知兵之人,一看那九饶姿势,就觉得十分不妙。
“少主,后面过来的那些人,对我们保持着戒备,还请少主速速拿个主意!”张大力道。
他们此时身处一条河谷之郑
左边是山林,右边是河流。
张鲁四下张望一番,不爽地瞪了张大力一眼:“就这破地形,你让我怎么拿主意?难道,我们还有别的地方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