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这个消息连我寄生的人都不知道!”
盥洗室中。
方茴大声叫道。
这个乐子人一向是不嫌事情大。
有更多的刺激和意思显然再好不过。
不过,方茴也没有想到,陈家居然真的请来了足够实力的【法医】。
“好在……陈琈事件已经结束了,如果让这个秦名验尸,那么你和我就都完蛋了……哦不,主要是你,和本少爷其实关系不大。”
方茴此刻的脸上应该带着欠扁的笑意,周执可以想象地到。
陈洛在新梁,那么之前在青石镇发现陈朝升血迹的人,就是这个所谓的秦名。
周执瞳孔微动。
对于未知的事物,任何存在都会有恐惧感。
“这个秦名,你认识?”
周执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然后顺便打开了水龙头。
水哗哗的声音,遮盖了周执和方茴的对话。
“不算认识,但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
方茴说道:“【法医】这种职业,你们玄元【天命道】会多一点……这种派系完全对人,并且,和主流的灭疫派系不同。”
“如果说,主流的派系,是针对生命和活体,法医的对象,就是【死亡】。”
方茴淡淡地说道:“你懂的,灭疫的世界,除了病死,意外死亡也稀松平常,如果是在人类世界发现,便需要法医。”
“他们精通尸体检查和人体脉络,哪怕是一点蛛丝马迹都会被其追根溯源,而这个秦名,我倒是稍微有耳闻。”
“正式级的灭疫士,以侦破案件闻名,前些年似乎侦破了不少大案要案,甚至是有些灭疫士精心伪装的人为病化事件,目前刚刚开始在六国旅行,因为是玄元大都人,所以最先开始的地方是在平昌道。”
后面的讯息,周执很清楚方茴不可能这么了解。
应该是在刚才的话语之前,通过改变寄生体了解的。
“陈家的保密工作很好……正式级的【法医】,手段可不得了。”
内城。
街道之上。
熙熙攘攘。
周执站在人群之中:“手段?”
“怎样的手段。”
少年提着黑箱,看着街道的前方。
有一排算命的摊子,虽然是一排,但相对比较杂糅,风格也完全不同。
例如前一个摊子还是【极乐】风格的星象学,后者就变成了来自【承运】的龟甲占卜。
“和这些类似么。”
周执平静地说道。
疫病入体,治病昂贵。
对于这个世界绝大多数的人,真正去医院治疗病化还是一种奢望,也正是如此,这些略带迷信风格的内容反倒是有相当的受众。
“那个所谓的秦名摇一摇龟壳,看一下龟壳上面的卦象纹路,就能够找到陈朝升在哪?”
听到周执的问句,方茴想了想:“迷信当然不可取。”
“不过,法医的能力我也确实不清楚,只知道他们,对【人】很厉害。”
方茴对于秦名似乎并不感兴趣。
他的眼睛看向前方。
“不信归不信,要不我们去算一算?”
“我感觉会很有意思……”
方茴见到周执没有动作,便开始翻滚:“想去想去想去……”
“好。”
周执有些无奈,向前走去。
或许是因为晚宴的缘故,几乎所有的摊子都很热闹。
除了,街道尽头的随意摆了个破烂摊子。
周执不喜欢排队,便径直走向那里。
摊子的主人是一个看起来极为市侩的中年大妈,此刻,她正扯着嗓子和人争吵着。
她的桌面上,则是放置着大量占卜用的器皿。
而她争吵的对象,便是她前方,约莫三十岁,戴着黑色墨镜的,穿着长风衣的男人。
男人胡须拉喳,背着一个战术双肩包,有些过于明显地不修边幅,显然被中年大妈压制住了。
“喂,你太过分了,肥婆!”
男人有些生气:“你说了二十玄元币三个问题,我看你是这条街上最便宜的我才来光顾你的!”
“‘我现在可以开始问了么?’”
“‘可以,一个问题。’”
“‘这也算一个问题?’”
“‘算的,还有一个问题。’”
“你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看到这一幕,方茴拍了拍周执:“哦,黑店,我们换一家。”
“话说,这年头还有这么古早的骗术吗?”
中年大妈义正言辞:“我学习的家传算命术就是这样的,你要是不想占卜了我不会退钱给你的。”
对于周执来说,这些算命的家伙没有黑店这种说法,反正都是随口说的,看这个大叔像是外地人,估计也没有什么办法。
“小哥,要不要来算命,算姻缘算财运都很灵的,今天这么好的日子,十五个玄元币三个问题哦。”
中年大妈看到周执,眼睛发出亮光。
“喂,我在这里。”
风衣男人有些委屈:“而且为什么他比我便宜。”
“算了。”
周执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大叔,你还是赶紧问吧。”
“如果刚才那个问题被回答了,你这二十个玄元币就彻底打水漂了。”
男人回过神来:“哇,好阴险!”
“差点被你骗了。”
中年大妈露出一脸小看你了的表情。
风衣男人显然有些生气,二十个玄元币,多大的一笔数字。
男人认真看向中年大妈,思索了一会。
想要问出一个极具性价比的问题。
过了一会,男人终于开口。
“我什么时候会死……”
这个问题问出,中年市侩大妈一愣,居然认认真真,嘴里念念有词地算了起来。
“感觉好潦草……据说承运那边都要问生辰八字的。”
方茴吐槽道:“要不我们去人多的地方排队吧,我可以用蛔虫寄生个人当【黄牛】,包你不用排队……”
周执尚未把方茴的吐槽听完。
“三日之内。”
“三日之内,你将横死。”
尚且没有听完,风衣男人脸色一变,吐了口唾沫:“算了,今天我认栽了,我跟你说你这样咒人是要遭报应的。”
大妈也是一脸无辜:“卦象就是这样的……”
“走吧。”
周执行过男人身侧:“这种东西,听听就好了,大叔。”
胡子拉喳的男人忽然反应过来:“小哥,你叫谁大叔呢,我才三十岁,怎么就算是大叔了。”
周执打量了一下男人:“抱歉。”
男人有些满意,然后撇了一眼旁边的摊主:“算了,走了。”
看着男人远去,周执摇了摇头。
“走吧,时间快到了,蛔虫先生可以帮我省点钱么,二十玄元币够我吃一天了。”
方茴想了想,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
街角。
头发散乱,有些像是流浪汉的中年男人抽着烟。
“好浓的血腥味,从没有见过见习灭疫士身上有这么重的味道。”
“啧啧。”
“呼。”
男人吐出烟圈。
“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