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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一两句说不清楚,我好像把他扎傻了

    青夜满脑子问号,但还是斗胆迈进了一步,“主上,我去给你熬药?”

    总觉得主上突然换了个人似的。

    然而赵崇光也不辜负青夜的猜想,登时摁住元槐的脸埋在他胸口,危险的眼眸冷冽地射向青夜,视线中带着警告。

    这是要闹哪样?

    青夜从未如此震撼。

    元槐也没体会到这种待遇。

    她感觉他一只手按在自己的后脑勺上,另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腰上,听着赵崇光砰砰有力的心跳声,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要飞升了。

    面对目前心智只有四岁的赵崇光,元槐其实心里没有多大感觉。

    她将双手撑在他胸前,想要拉开一点距离,但他不想放手的时候,她根本无法撼动他半点。

    这一幕,让元槐彻底清醒了,她面对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成男,并不能把他真正当成小孩子看待。

    孩子傻但孩子力气大啊。

    元槐幽幽长叹一口气,“一两句说不清楚,我好像把他扎傻了。”

    她也没想到,会出现如此大的副作用,只能说明他的头疾比她想象中还要严重。

    听到元槐说他傻,赵崇光顿时就不乐意了,反驳道:“我不傻,君子是智慧,不是智障。”

    所有人对他评价的评价都很好,这个女娘还是第一个说他傻的人。

    这么想着,他负气般松开了对元槐的钳制。

    “好好好,你不傻,你是可爱。”元槐摸了摸赵崇光的头,像是给生闷气的大型犬顺毛一般。

    她曾听郭环说过,一个人受到打击,认知能力会将至到四五岁的水平,是主人格的精神意识自我封闭,剩下的智力只是剩余的本能意识。

    也许对赵崇光来说,四岁时的记忆是最深刻的吧。

    至于怎么治疗,她也是一知半解,只知道那个专业词汇叫做,催眠术。

    这个词简单形象,又带有几分神秘色彩,倒是和本土的巫术有几分相似。

    赵崇光好像很受用元槐的抚摸,开头只是象征性地反抗两下,就任由那只柔软的手,在自己头上揉来揉去。

    殊不知,她也是被用掐脖子的代价换来的。

    青夜将这一幕尽收眼底,顿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那,还有得治吗?”

    谁变成傻子都行,主上可不能变啊。

    尽管元槐有一张并不能让病患信服的脸,但她的医术却是实打实地展现出来了。

    所以青夜对于元槐的医术相当信任。

    起初他根本不信英明神武的主上傻了,但看到主上身上截然不同的气场,面对那道充满敌意的目光,青夜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元槐承认,赵崇光变成这样,有她的一半责任。

    如果她有罪,请让律法制裁她,而不是让她无痛当娘。

    “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的。在此之前,就麻烦你好好看看他了。”元槐重重点了下头,神情严肃。

    赵崇光失智的事,最好悄无声息的,绝不能走漏一丝一毫的风声。

    可说得容易,做起来难。

    毕竟现在的赵崇光心智只有四岁,语气眼神是欺骗不了人的。

    青夜明显也想到了这一层,主动提议道:“元四娘子,让主上留下,我去。我与主上本就相似,再加上易容服饰,应该能蒙混过关。”

    元槐愣怔了良久,才回过神来。

    她还从未注意过青夜的长相,对他的印象就是闷头做事的类型。

    仔细看来,青夜的确与赵崇光有五六分相似,主要相似在眉骨和脸型上。

    压下心底的异样,元槐神情有些复杂:“你此次前去,凶险万分。”

    且不说亲属能否认出,也不说天子所有行为都被人监视,单是被摄政王抓住了把柄,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我是死士,必要的时候,我会替主上去死。”青夜单膝跪在赵崇光面前,声音虽不高,吐字清晰,每个字都似乎经过了斟酌,透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严谨之意。【1】

    【6】

    【6】

    【小】

    【说】

    死士的使命就是死,这远比做天子近侍更重要。

    元槐猛地抬眸,看了一眼赵崇光,眼神愈发的晦涩难辨。

    他的表情空茫茫,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如山般挺拔的背脊没有一丝晃动。

    元槐心头一阵起伏。

    死意味着什么,四岁小孩可能不知道,赵崇光怕是最清楚不过了。

    暖阁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青夜易容换装之后,简直就像翻版的赵崇光,粗看只觉与边上赵崇光如出一辙。

    元槐都要连看几次才能分辨出,更别提那些最常与他交涉的人了。

    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赵崇光嘴唇突然煽动了一下,吐出了一句不轻不重,语调却极其语焉不详的话来。

    “我不需要任何人为我牺牲。”

    他清润的嗓音透出沙哑,像是已然压抑到了极致。

    元槐和青夜同时一愣。

    青夜僵着身站在原地,凝望着赵崇光,脸色复杂难明:“主上,燃灯所有人都在为你而活。”

    大局为重,总要有人做出牺牲,总要有人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提及燃灯二字,赵崇光神情骤然一变,额头上的青筋根根突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掩饰不住的落寞之色。

    即便父皇驾崩已经过去那么多天,可每当想起那幕,心脏便难受得令人窒息。

    父皇把保命的东西全权交给了他。

    元槐将赵崇光的表情收入眼中,竟然罕见地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丝丝……脆弱。

    “你是怎么想的?可以跟我说说吗?”她以为他想起了伤心事,便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心头泛起一股无名的情绪。

    燃灯,是一个神秘的势力,无人知道它是做什么的,也无人知道此组织的具体方位,只是在江湖上有这么一个传说。

    万万没想到燃灯和赵崇光有关系。

    赵崇光掀了掀眼皮,如墨的瑞凤眼直直地望了过来,随后往边上挪了挪,用行动抗议她的接触。

    大约因为心智只有四岁,他此刻并不具有从前的天子风气,小屁孩的别扭难缠,在他这里体现得几乎淋漓尽致。

    元槐也不惯着他,不想说就算了。

    青夜还是走了。

    按他的话说,死士早有为主上舍命献身的觉悟。只是不知他这一去,要多久才能回来。

    元槐把赵崇光安排妥当,便赶在天黑之前回到了首辅府。

    紧接着,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从宫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