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絮这边,她被灌了很多酒,没在宴席上待多久,便撇下众人往婚房的方向走,引得在场的人哈哈大笑。
刚推开门,小夫君乖乖巧巧的盖着盖头坐在婚床上,她关上房门走过去,拿起喜秤将盖头揭开,看着对方害羞的眼神,加上圆乎乎的小肉脸,没忍住捏了一下,“饿不饿?”
江栩枳弯起眼睛笑,“不饿,我有偷偷吃吃东西,但是殿下来得好快,栩枳以为您要很久才来。”
“宴席那边没什么事,不用我操心。”
“而且栩枳很不错,饿了知道吃东西。”商絮说出这句话都是满意的嗓音,寻常人家结婚夫郎当天不能吃东西,得等到妻主到婚房时才行。
婚事前天她就嘱咐过他,要是饿了就得吃东西,不用在意这些虚礼。
闻言,江栩枳有些小傲娇,“我才不要让自己饿肚子。”
商絮再次捏了下他的小肉脸,将他头顶上繁重的凤冠拿下来,“脖子可难受?要不要揉揉?”
“不难受。”江栩枳摇头,他突然抓住商絮的手,仰头看着她,眼睛一眨一眨的,漂亮极了,“殿下,我们喝合卺酒。”
“宝贝现在该改口了。”商絮将酒递给他,“叫殿下不妥。”
江栩枳脸渐渐染上红晕,眼里尽是羞涩之意,现在的他像任商絮采摘的花骨朵,含苞待放,青涩诱人。
他接着酒杯羞怯的去挽商絮的手,舔着红唇,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她,“妻主,我们喝酒。”
今日的小夫君像是要勾她的魂,空气中慢慢染上暧昧的气息,商絮火热的视线盯着他,半晌才说出一句话,“喝,喝完好洞房。”
两人很快喝完合卺酒,商絮倏地将人压在床上,指腹落在他的红唇上,“栩枳今日涂了口脂,倒与平日里不一样。”
江栩枳的舌尖不知是下意识还是特意扫过去,单纯眨眼问:“妻主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
小混蛋!
倒是会勾引她!
商絮轻笑一声,“是你我都喜欢。”
“妻主……”江栩枳很乖,搂着商絮的脖子笑,“亲亲栩枳。”
商絮呼吸沉下去,移开手扣住他的小脑袋,“之后别答应我那些要求,知道吗?”
“嗯嗯。”
……
许久之后,江栩枳被问了相同的问题,最后的最后……
商絮眉心一跳,比他还难受,却又只能硬生生的忍着,把人搂进怀里哄,“乖,没事了。”
江栩枳哭得一抽一抽的,眼泪全部蹭到她身上,“我以后再也不要答应了,都是妻主勾引我,我才答应的。”
“……”
商絮莫名有些想笑,但最终还是忍住,“怪我怪我,不哭,好不好?”
江栩枳哼哼唧唧道,“我不哭,妻主要等等栩枳。”
“等,每天都在等你。”
……
商絮知道宴席上向卿和商绯发生的事,搜刮原主的记忆,在她的记忆中两人一直相敬如宾,怕是不尽然……
她还没插手时,商绯却在朝堂上突然吐血,太医检查后面色沉重,因为她中得显然是毒药,毒性可以让人毙命的那种,好在她身子好,能捱过一段时间,但也支撑不了多久。
商绯是半月后才醒过来的,大概能清楚自己所发生的事,整个人几乎是瘦了一圈,在身边照顾的是向卿,她问:“朕躺了多久?”
向卿道:“半月左右。”
商绯点点头,“扶朕起来坐坐。”
向卿听话的将人扶起来问,“陛下要如何处置下毒之人?”
“下毒者是谁?”
“蔺岚。”
商绯微征,她现在根本没力气生气,全身虚弱无力,蔺岚那人在商意身亡后便被她打入冷宫,这时,向卿的话接着响起,“他在御膳房认识人,买通里面的人朝您下手。”
“那药是他们蔺家的给他用来以防万一的,毒性银针查不出来,药性也发挥得比较慢。”
商绯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受,她不是一个成功的母亲和妻主,到头来女儿想杀自己,纳的贵君也想杀自己,连她心中所念的夫郎也对他相敬如宾,她不是无情帝王,她有情,她会难受……
“所以……朕这是快死了对吗?”她平静的问出这句话,看似疑问实则否定。
向卿暗处紧了紧手,“陛下还是别乱说话的为好。”
商绯深看他一眼,“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他突然抬起苍白的手抚摸上向卿的脸,语气眷恋,“阿卿死后以后可愿意与我合葬?”
向卿喉咙哽塞难受,将她的手放回原处,没回答她这个问题,“陛下,向卿叫人来伺候您。”
商绯知道,他在拒绝她,他已经拒绝了她很多次,无数次……
……
商绯最终还是没撑过这个冬天,她驾崩当时,雪下得极大,翎圩国的百姓都在哭泣失去一位这么好的帝王……
向卿没哭,人常说,伤心到极点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他亲眼看着她下葬在皇陵,那天的雪依旧很大,从早下到晚,不见停下来……
寂静无人的深夜,他独自一人来到皇陵,看着她的墓碑发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哭了,在她离世的第七天,他才哭出来……
难受吗?
难受的,他是人不是神,真的会很难受,心脏像是被血淋淋的剖开,疼得让人麻木……
“你说……这人啊,总是要得点什么东西才甘心……可得到些什么却总会失去些什么。”
“我常常在想,你会不会后悔,也想问问这个问题,最终都没问出口,但它却堵了我这么多年……”
“你看,今年的雪很大,你以前总说这京城的雪越下越小,不过,现在你看不见了。”
“没有人会一成不变,我也是……”
“商绯……愿你在那边过得好……”www..cc
“再见……”
“妻主……”
……
商絮作为太女自然得登基成帝王,刚登基的第一天她便直接下令不许提充盈后宫之事,有违者,直接就地斩杀。
没人敢冒这个头,这个帝王的处事风格比先帝的还要干脆利落,更多的是狠厉,所有大臣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