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成菡守在成祺床边，直到第二天的阳光落进房间，她看着成祺缓缓睁开眼睛。
阳光过于耀眼，成祺眯着眼睛，勉强看清成菡时，不悦地拧了拧眉，“你怎么在这里？”
“你以为我想管你？”成菡板着脸，“要不是妈交代我得看着你，我也不想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我用不着你管，你就好好在总部待着，当妈的骄傲。”
成祺坐起身，作势就要掀开被子下床，却是被成菡拉住胳膊。
“你现在还走不了。”
“为什么？”
“是成宴把你送到这里。”
成菡看着成祺，忽然正色道，“你一会向他好好道个歉，诚恳一点。小婶婶那事，你确实做得太过分了，你……”
“你没资格教训我！”
成祺用力甩开成菡的手，愤愤地瞪着她，“要不是为了你，我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一夜宿醉再加上愤怒，此时成祺头疼欲裂，一刻也不想多待，下了床便直奔房门口。
“成祺！”
成菡喊了一声，随即追了上去。
然而，成祺拉开房门就撞上成宴，当即愣在原地。
成宴神色淡漠，“你要去哪里？”
成祺还没反应过来，成菡上前拽了下她的手，一边给她使眼色，一边开口，“祺祺，你刚才不是说自己知道错了，要主动去找成宴道歉吗？”
成祺直觉得莫名其妙，“我什么……”
“我知道你怕成宴，这样吧，我替你转述刚才你跟我说的话。”
说着，成菡看向成宴，这才发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成祺脸上。
“想道歉就自己说。”成宴冷声道。
“该向你道歉的人是成菡。”成祺一脸理所应当，“她是既得利益者，我是为了她才那么做，我也是受害者。”
听见这话，成菡难以置信地看向成祺，“你在说什么？”
“我说错了吗？要不是为了让你回总部，我才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我也是被逼的！”
“你……”成菡直接被气笑，“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个老样子，一点也没改变啊。”
“我说的不是实话吗？是妈求我想办法让你回来，我也做到了，现在你回了总部就翻脸不认人，要跟我撇清关系了吗？”
“你……”
见成菡气得说不出话，成宴这才悠悠地开口，“你盗取我妈的设计稿在先，网上栽赃在后，这件事到底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成菡，还需要我帮你理清楚吗？”
“我找你，也不是想听你说废话。”
成宴语气平静，却是透着寒意，“不管你道不道歉，你都该承担起法律责任。你要是有什么异议，可以向律师提出来。”
话落，身后一名西装革履的律师站了出来，“你好，我是曾太太的律师，成总委托我帮助曾太太向你追究盗取设计稿的责任。”
听到这，成祺错愕，“你……你要告我？”
成菡也是同样的表情，“成宴，你这么做……会不会有点过了？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事情闹得这么难看，是会让外人看了笑话的。”
“再说了，这事要是让太奶奶知道了，她不得气坏了？”
见成菡拿成老夫人说事，成宴低低地哂笑一声，“你觉得我走到这个地步，还会怕惹太奶奶生气吗？”
“我一再忍让，可惜，还是没能换来安生日子。”
成宴眼神一凛，“既然如此，不如破罐破摔，谁也别想有面子。”
“你们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跟律师沟通。”
丢下这句话，成宴转身就走，背影绝然。
“成宴，你不能这么做……”
成菡喊不住成宴，手腕也被成祺拽了过去。
成祺这会才知道害怕，“姐，我已经被学校开除了，我可不能转头就进了监狱啊……那我一辈子就毁了啊！”
“你别慌。”
成菡握住成祺的手，思忖片刻后，认真地交代一句，“你先去找太奶奶，让她给你撑腰，她不会让成宴把事情闹大的。”
成祺面露难色，“可是太奶奶现在还生我的气……”
“事关成家的面子，太奶奶肯定不会由着成宴胡来，而且……”成菡若有所思地望着成宴离开的方向，“手足相残，是太奶奶最不愿意看到的。”
……
这边，成宴坐车离开酒店没多远，就注意到后面跟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甩了后面的尾巴。”成宴随口吩咐。
司机看了看后视镜，颔首应下，“好。”
随后，两辆车一前一后穿梭在车流中，像极了灵活追逐的两条鱼儿。
司机也算是个老手，在城区里乱窜，还是没能甩开那辆轿车，甚至眼睁睁看着那辆车超过，并且以一个漂亮的漂移停在前方。
司机猛地踩下刹车，勉强将车停在不到一米的距离。
如此惊险，司机吓出一身冷汗，“成总，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亡命之徒？”
成宴看着那辆车下来的人，紧绷的神色稍有缓和，如此嚣张狂妄的追车行为确实是秦嫣能做出来的。
“你车上等着。”
交代一声，成宴下车，朝着秦嫣走去。
秦嫣摘下墨镜，粲然一笑“怎么样？我的车技还可以吧？”
成宴笑了笑，“秦总用得着拼上命来见我一面吗？”
“不拼一把，又怎么见得着成总？”
秦嫣停下脚步，看进成宴的眼睛，“你回来是不是想好怎么对付秦芒？怎么应对成老夫人了？”
“嗯。”
成宴勾了勾嘴角，“这段时间辛苦你和霍总了，没有你们的支持，我也没底气回来。”
“你当初什么都不说清楚就跑了，难道不担心我们不会按着你的计划行事吗？”秦嫣笑着问。
“我相信你们。”成宴轻笑，“什么都说清楚了，戏就不真实了。”
秦嫣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也是。”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成宴忽然问。
“当然是曾太太告诉我的，她挺担心你，还有成祺。”秦嫣眯了下眼，好奇地追问一句，“你应该不会放过成祺吧？”
看着女人眉眼间的娇俏，成宴会心一笑，“自然没有。”
秦嫣笑容更盛，“我就知道！”
“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成宴凝着秦嫣，眼神格外认真，深处却是掠过一抹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