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芒此时的处境,骆司行并不清楚,也不在乎。
他正守在房门外,心里只惦记着昨晚救回来的女人。
那个女人是他的手下阿鑫从钢铁厂带出来的,说是长得像早就死去的嫂子,非要他看一眼。
当时,他只是扫了一眼,便挪不开眼了。
夜色里,那女人沾了血污的脸庞像极了他初次见到妻子的模样……
失而复得的兴奋感险些按捺不住,他没有犹豫,直接让阿鑫送女人上车。
本来他确认女人没有大碍时,还想留下来支援秦芒,可紧跟着,他就通过望远镜看到了霍则琛的身影……
随着医生推门出来,骆司行的回忆戛然而止。
他转头看向医生,“那位小姐的情况怎么样?”
“小姐的情绪很不稳定,应该是受了很大的刺激,为了防止她身上的伤口裂开,我只能给她注射一针镇定剂。”
医生一本正经地交代,“等小姐醒来,你一定要跟她好好沟通,千万别再刺激她了。”
“好,我知道了。”
骆司行让手下送医生离开后,独自走进房间。
看见床上躺着的女人时,他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仿佛他靠近的,是一个极易破碎的美梦。
骆司行屏着一口气,直到停在床边,才小心翼翼地恢复呼吸。
女人已经换了一身衣裳,小脸也被擦洗干净,在阳光的映衬下,白皙得如同剥了壳的鸡蛋。
昨晚一瞬的惊艳,在此刻荡然无存。
看得仔细了,他才发现眼前这女人与他已故的妻子只有几分相似。
自己惶恐了一整晚,还以为妻子真的回来了……结果,不过是一场空欢喜的笑话。
他亲手埋葬的人,怎么可能回来?
看着那张陌生却有几分熟悉的脸,骆司行眼里的光缓缓熄灭,露出一片荒芜。
他转身离开房间,出门碰上阿鑫,便冷声吩咐:“等她醒就送她走。”
阿鑫愣了愣,“老大,她……”
眼瞧着骆司行径直往前走,阿鑫慌忙跟了上去,“老大,留下她吧,嫂子都走了那么多年了,你不能一直惦记着……”
“闭嘴!”
骆司行怒吼一声,恶狠狠地盯着阿鑫,“我不需要任何替代品!”
“可是……”
阿鑫并不是要邀功,而是真心希望这个女人的出现能让骆司行走出来。
所以,骆司行冲着他发火,他也非要硬着头皮说出心里话,“老大,嫂子临走前交代过我,让我一定要提醒你,不要只惦记着她,要好好过你的生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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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说】
阿鑫话还没说完,脖子就被骆司行用力掐住。
“你别以为你是跟着阿锦的,我就不舍得杀你。”骆司行咬牙着警告。
在妻子没出事之前,阿鑫是负责贴身保护妻子的,平日里也数阿鑫跟妻子的关系最好。
所以,在妻子离去后,骆司行将阿鑫安排到身边,每每想起妻子的时候,就可以从阿鑫的口中听到一些妻子的趣事。
可现在……阿鑫显然是没了规矩。
骆司行一再收紧力道,嗓音冷了不少,“再说这些多余的话,我就让你去陪阿锦。”
在阿鑫将要窒息之际,骆司行松开了手,随即扬长而去。
阿鑫靠着墙壁剧烈咳嗽,无奈地看着骆司行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晚上,房间里传出尖叫声。
阿鑫生怕惊动骆司行,急匆匆进入房间,一把捂住女人的嘴。
好在他事先让人将女人的手脚捆住,这会才方便控制住她。
“别喊了,一会把我大哥喊来了,你就会被扔出去自生自灭了!”
然而,女人跟没听见似的,仍是拼了命地挣扎,一双通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我不骗你,我大哥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你要是惹他生气,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昨晚是我把你从钢铁厂里救出来的,看在这点救命之恩的份上,你能不能配合我?不要再喊了,我可不想被你连累死。”
“……”
阿鑫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女人终于缓缓放弃挣扎。
阿鑫这才松了口气,“我叫阿鑫,你可以叫我鑫哥,我也不知道你是谁,反正……我就是一时头脑发热才救了你,也不需要你报恩,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就行。”
见女人安静好一会,阿鑫尝试着松开手。
下一秒,尖叫声再次响起,“啊!放了我!”
阿鑫慌忙捂住女人的嘴,很是无奈,“大姐,你要真的不要命了,你就继续叫,我就等着看你是怎么死的。”
说完,阿鑫干脆破罐子破摔,松开手往后一退。
不料,女人像是突然听懂人话似的,没有再大呼小叫,而是一脸警惕地看着他,“我现在在哪?”
“一栋小洋楼里,距离那个钢铁厂二十公里远。”
阿鑫如实交代完,顺便反问一通,“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昨晚怎么会在钢铁厂里?”
“我是青庭主事人冯老的孙女!”
冯语清立马搬出真实身份,“你们要是识趣的话,现在就放了我,不然我要你们好看!”
闻言,阿鑫苦恼地皱起眉头,真是见鬼了,怎么把青庭这么重要的人物给带回来了?回头让老大知道了还得了!
“你也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昨晚怎么会在钢铁厂?”
冯语清打量阿鑫一番,结合刚才阿鑫的话,试探性地问出口:“你是降临的人?”
“不是。”
阿鑫果断否认,“我跟降临没有半毛钱关系,还有,明天你要走,不要跟任何一个人提起降临这个组织。”
“我老大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降临的人,所以,你最好别给我惹麻烦。”
“为什么……”
“别问太多。”
阿鑫打断冯语清的话,双手揣进兜里,懒洋洋地睨着她,“明天吃完早餐你就走吧。”
说着,阿鑫转身要走,忽然想起什么,又回头看向冯语清,“对了,还得提醒你一句,昨晚钢铁厂混战,你的赵爷爷重伤住院了。”
冯语清一愣,讷讷地追问:“那……秦芒呢?”
“不清楚。”阿鑫耸了耸肩,“不过,情况应该也不太好,现在外面到处都是在找他的人。”
“是些什么人?”冯语清赶忙追问。
“烟小姐的人。”
阿鑫怅然地叹了口气,忍不住小声嘀咕一句:“昨晚也不知道老大为什么不出手……”
冯语清并没有听清这句话,此时脑子里一片混乱,这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昨晚秦嫣成了最后的赢家?
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