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小时乾敲响书房的门。
“进来。”
听见秦嫣回应，小时乾才推门进去，“妈咪。”
秦嫣放下文件，抬头看向小时乾，关切地问：“是不是一个人待着害怕？等妈咪看完这份文件就去陪你。”
小时乾出事后，秦嫣就计划着陪在他身边一段时间。
虽然小时乾一直很坚强，没有掉过眼泪，但到底是个孩子，秦嫣怎么都放心不下。
这会见小时乾主动走来，秦嫣神色柔和了许多，伸手将小时乾拉进怀里抱着。
小时乾仰起头看向秦嫣，“妈咪，最近坏男人怎么都不来找你？”
“他有事情要忙。”秦嫣莞尔，“你想见他？”
小时乾难得地没有摇头。
秦嫣有些惊喜，“你找他有事？”
“没有。”
小时乾微微垂眸，像是感到难为情，“我就是关心一下他，毕竟……他救了我。”
看着小时乾耳垂泛红，秦嫣直觉得可爱，低头亲了下他的额头，“我的宝贝长大了，都知道感恩了。”
“我一直都知道……”小时乾小声嘀咕，“真正的男子汉都是爱恨分明的。”
闻言，秦嫣双手捧起小时乾的脸蛋，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宝贝，你想当个男子汉，妈咪很支持你，但你现在还是个孩子，你也可以不那么坚强。”
“这次你做得很好，没有哭，没有闹，你是妈咪的骄傲，但在妈咪跟前，你完全可以当妈咪的宝贝而已，而不是什么男子汉。”
这段时间，秦嫣才想明白，小时乾为什么会比别的小孩坚强，很大可能是因为小时乾从小就没有爸爸的陪伴。
所以在小时乾的心里，他就一直想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能照顾好自己，也能照顾好妈妈。
可他明明还小，这样坚强懂事，只会让秦嫣感到内疚和心疼。
小时乾似乎是看出秦嫣的心思，伸出小手摸了摸她的脸，“妈咪，其实我真的没那么害怕，因为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这句话触动了秦嫣内心深处，像是在一瞬间将她带回那个漆黑的夜晚。
她鼻子一酸，将小时乾紧紧抱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万幸，她没有辜负小时乾的这份信任。
……
与此同时，霍则琛正站在游艇上，身形颀长笔挺，一身黑色西装跟黑夜完美融合在一起，周身裹挟着寒意。
与他形成强烈对比的，是站在他身旁瑟瑟发抖的渔民，佝偻着腰，比霍则琛矮了一大截。
“这位老板，我那晚真的没看清，就只记得位置在哪里，我什么都告诉你了，可以放我走了吧？”渔民试探着问。
“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
霍则琛看着远处负责打捞尸体的几艘快艇，“剩下的事情，我的助理会跟你沟通，到时候还得麻烦你配合。”
渔民并不知道他们在打捞什么，只知道他们这一帮人看起来很不好惹。
这会一听还需要后续配合，他不免有些慌了神，“老板，我一个小小渔民，我能配合你什么啊？”
季霖上前递给渔民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十万，算是你提供线索的报酬，回头捞到我们想要的东西后，还会再给你一笔钱。”
“十万？”渔民错愕，连忙推开银行卡，“你……你们是不是要我做什么违法的勾当？”
“你放心，是合法的。”
季霖将银行卡塞进渔民的口袋里，“主要是你提供的线索对我们而言很重要，完全值这个价。”
渔民来回看了看他们两人，犹豫好一会，还是没抵抗住金钱的诱惑。
他咽了咽口水，“那还需要我帮你们什么？”
季霖笑了笑，“这个暂时保密，一切都要看我们能不能捞到东西。”
看着季霖比较面善，渔民这才鼓起勇气问：“你们是捞什么宝贝？肯定很值钱吧？”
季霖笑而不语，总不能现在就说在捞尸体，不得把这老实渔民给吓坏了？
好在渔民还算识趣，见季霖不说，就没有再追问。
等渔民离开后，季霖来到霍则琛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出去，好奇地问：“二少，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渔民的？”
霍则琛却是不答反问，“现在知道抛尸地点，还需要多久能捞出来？”
“不好说，得以那个地点为圆心往外捞。不过总比之前漫无目的地找来得更快，更有效率。”
季霖看向霍则琛，“我会交代他们动作快一些的。”
“嗯。”
霍则琛抬头看向夜空，眸色讳莫如深，“在此之前，我先去一趟警局。”
……
次日下午，霍则言被警察带进房间。
看见端坐在桌子对面的霍则琛和律师，霍则言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找我了。”
霍则琛一言不发，看着霍则言坐下，胸腔里的怒火才悄然压了下去。
“你儿子命真大，跟你小时候一样。”
霍则言随口调侃一句，眼神略带挑衅意味。
霍则琛眸色一凛，沉声开口：“他跟我不一样，我的账没人帮我算，但他的账，我会帮他算得清清楚楚。”
“哦？”霍则言哂笑，“说说看，你打算怎么帮他算清楚？”
霍则琛看得出来，霍则言就是想故意激怒他。
所以，他怎么也不会让霍则言如愿。
霍则琛稍稍往后靠，抬手搭在桌上，气场显得矜贵且游刃有余。
“季可瑶没有被你送出国，是吗？”
闻言，霍则言愣了一瞬，很快做出反应。
他无所谓地扯了下嘴角，“是那个小屁孩告诉你的？霍则琛，你该不会已经天真到以为一个小孩的证词能起什么作用吧？”
“正好你旁边有个律师，你问问他，五岁小孩的一面之词有什么用。”
说完，霍则言往后一靠，大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笃定霍则琛找不到任何证据，现在提起季可瑶，不过就是想要吓唬他，他才不会轻易进套。
“确实。”
霍则琛应了一声，平静地看着霍则言，“小乾的话确实不能成为证据，所以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找别的证据。”
“你猜，我找到什么了？”
说着，霍则琛拿出一张照片，缓缓推到霍则言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