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霍则琛陪着秦嫣在江边守了两天。
这天，霍则琛接到潘老的电话，因着秦嫣在场，便直接开了外放。
“跟你们猜的一样，确实有两只老鼠潜入希冀的治疗部了，还在他们的身上找到了大量的镇定剂。”
“我把人交给许湛，是他带人拷问的，那两个人刚才才肯招供，说是青庭发出来的赏金任务。”
潘老愤愤不平，“青庭真是个黑心组织！连躺在病床上的老人都不放过！真不怕遭报应吗？”
“个人行为请勿上升集体。”秦嫣悠悠地提醒一句。
潘老听出秦嫣的声音，不由得惊喜，“嫣丫头你也在啊？现在你们两个人是天天黏在一起吗？”
“暂时天天在一起。”
秦嫣瞧了霍则琛一眼，将话题绕回去，“秦芒是通过青庭发布赏金任务就比较好调查了，顺着那两人的账号交易查下去，就能查到真正下达任务的人。”
赏金任务跟青庭直接出任务不一样，青庭只起到一个中介的作用，真正进行交易的还是委托任务的人。
如此一来，顺藤摸瓜就能查到霍则言的头上。
果然，他们还是心急了。
挂断电话后，霍则琛看向秦嫣，“我打算去一趟希冀。”
秦嫣一愣，“人不是都抓到了？”
“主要是想看看爷爷。”
霍则琛迟疑片刻，明显是放心不下秦嫣，“我可以等白鸢有消息……”
“不用，鸢姐这边我会跟着。”秦嫣果断拒绝，“你直接去希冀，虽然老爷子还没醒，但是有意识，指不定听见你的声音就会醒过来。”
见霍则琛仍是犹豫不决，秦嫣直接替他做了决定，“我联系潘老，让他安排人到机场接你。”
说着，秦嫣拿出手机，下一秒就被霍则琛摁住。
他看进秦嫣的眼睛里，认真地交代一句：“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都不要冲动，等我回来。”
秦嫣怔了怔，随即无所谓地轻笑，“行了，别拿我当小孩子。”
然而，霍则琛还是没有松开手。
秦嫣拿他没办法，只能点头答应：“好，我一定不让你担心。”
……
当天下午，霍则琛离开。
秦嫣本来还没觉得有什么，但独自一人在江边坐着，风一吹，忽然觉得冷了不少。
她双手拉紧外套，忍不住小声嘀咕：“真是没出息，这才几天就习惯了？”
为了不让自己多想，秦嫣从口袋里拿出那把小刀在手里把玩。
刀鞘是秦嫣十八岁那年送给白鸢的礼物，是秦嫣亲自设计的，连宝石都是她在边境淘回来亲自打磨镶嵌。
白鸢收到礼物时，并没有表现出很喜欢，但在之后的十几年时间里，她对刀鞘的爱护，秦嫣都看在眼里。
现在看起来，这刀鞘仍是跟新的一样。
秦嫣看着小刀，不由自主地出了神……
如果说这行李袋是别人帮着收拾，还特意扔到江里的，那么这个人会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秦嫣百思不得其解。
要是再没有找到线索，她真的得考虑从头查起，好好一个大活人，不可能毫无痕迹地人间蒸发了。
希冀总部。
潘老亲自接待霍则琛，顺手将调查出来的交易记录递过去，“刚查出来的东西，你来得很巧。”
霍则琛看了一眼，认出霍则言助手的名字，这就算是板上钉钉了。
他收起资料，“麻烦潘老带我去看看爷爷。”
“你还没到的时候，小嫣就跟我交代了，跟我来吧。”
潘老一边领着霍则琛往里走，一边简单介绍希冀总部的情况。
说着说着，他不由得感慨起来，“当初小嫣让我接手这么大一个医疗机构的时候，真是把我给为难坏了，你说我都一大把年纪了，哪里还能干这种大事？”
“但是，当时小嫣跟我说这是她的退路，我就拒绝不了了。那丫头那么信任我，把后背交给我，我哪里能让她失望？”
潘老轻叹一声，“五年前我还有点能耐，但现在，我不得不服老啊，身体和精力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霍则琛听出潘老的话外之音，当下郑重其事地回应：“您老人家放心，以后我就是她的退路。”
听见这话，潘老笑出声，“行，你小伙子现在是真的变了，以后可要好好对我的嫣丫头，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霍则琛微微颔首，“您尽管监督我。”
两人聊完，潘老也将霍则琛带到了霍老爷子的病房外，“进去吧，他躺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了，终于可以见一下家人，对他的恢复也是有帮助的。”
“嗯，谢谢潘老。”
霍则琛道了声谢后，推开病房门，一股子消毒水和药水的味道扑鼻而来。
门外，潘老看着霍则琛走向病床，便悄然转身离开。
霍则琛停在病床边，看着面容枯槁的霍老爷子，眉头轻轻皱起。
尽管来之前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正看见，还是难以避免地心疼起来。
霍则琛伸手搭上霍老爷子的手背，能清楚地摸到骨头的形状，像极了枯死的树枝。
他甚至不敢握住，生怕稍微一用力就会捏碎。
很长一段时间，霍则琛沉默地站着，像是透过眼前的老爷子回忆从前。
这小老头那么爱笑，那么爱玩，躺在病床上半年肯定很难受。
“爷爷，您也该醒来了。”
霍则琛拿出那份资料，放到霍老爷子跟前，明知他看不见，却仍是执拗地开口。
“看见了吗？这是霍则言害您的证据，他害您一次不够，还要害您第二次，您真的要包庇这样一个畜生吗？”
看着沉睡的霍老爷子，霍则琛自嘲地扯了下嘴角，“行，您是他的爷爷，您愿意放过他，但是我不愿意。”
“霍则言必须为他大逆不道的行为付出代价。”
霍则琛收起资料，“您要是不愿意看到手足相残的局面，您就再睡几天，但是别贪睡，我还想带您回去钓鱼。”
说完，他停顿了一会，貌似在等霍老爷子的回应。
然而，寂静的病房里只有仪器运作的声响。
霍则琛苦涩一笑，“您不出声，我就当您答应了。”
……
随后，霍则琛在病房里待了两个小时才离开。
在他走后，病床上的手忽然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