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很可笑,他被那女人牵着鼻子走了一辈子。
他的人生充满了苦涩,怎么可能有福气。
如果老天有眼,他怎么会被瞒了十多年,怎么会给别人养了十多年孩子?
南星也没有再多说,因为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和杨怀才分开之后南星回到摊位上,直播间人气凋零,她叹了口气把直播间关了,她走过了,这条路走通的可能几乎没有。
不过没事也可以开开,说不定哪天巨额财富就砸中她了呢。
听说很多富人都有请风水师算命先生每年预测运势什么的,但这些都是不为外人所知的,可能她走到上面才能知道这些,现在嘛,她只是普通的芸芸众生里的一员。
到了十点,南星收摊回家。
照常吃点宵夜然后睡觉。
第二天她收拾了一个包包,来到和杨怀才约定的地点。
杨怀才看见南星,露出温和笑意:“大师,你来了。”
杨怀才这样叫她,路人都看她,南星老脸一红,到杨怀才身边的时候她压低声音说道:“大叔,我叫南星,在外面你别叫我大师啊,好社死。”
杨怀才愣了一下后问:“什么是社死?”
一开始他也没当回事,但是南星算的真的很准,她当得起大师两个字。
而且他不知道什么是社死。
南星解释了一下,社死就是社会性死亡,和尴尬到抠脚这意思是同一种类型。
杨怀才笑了笑,原来是这样。
两人一起坐上了长途大巴。
中途杨怀才问南星饿不饿,他去买饭,他虽然钱不多,但在南星身上,他没想过省。
南星摇摇头,取出一个苹果说道:“大叔,这些东西都不新鲜,我吃不下,我鼻子很灵,不新鲜的食材会吃坏我肚子,我自己带了,大叔你要吃吗?”
“我不饿,你喜欢吃苹果啊,我猪场后山有果树,苹果也有,没打药呢,回头你随便摘,往年这些东西都是贱卖的,都说不好看,但都说好吃嘞。”
杨怀才根本吃不下,听南星说起喜欢吃新鲜食材的,他眼神有了光,和南星说起他的事情。
南星静静的听着,时不时应和一句‘好’。
其实这些,她在杨怀才命中的过去都看得见,他太勤快了,养猪上千头,只请了两三个。
他自己也会做很多事情,种蔬菜,打理山头里原本的果园,他不打药,果子的形状大小不一,颜色也不好看,他每次带回家,孩子们都嫌弃。
这些果子每年都会采摘卖掉,卖得便宜,也算是一笔进账。
南星喜欢,他可以送很多很多给南星,只要她不嫌弃就行。
南星当然不嫌弃了。
长途五小时到了县城,南星对杨怀才说道:“我跟你回一趟家就行,就说我是农业人员来看你猪场的就行了,我算好了,我会对你点头,那时候我们就可以走了。”
杨怀才点头,离家里越近,他的心情越沉重,他感觉很压抑,那种在她面前抬不起头的感受,像是一座大山,死死的压在他心头。
杨怀才的猪场出现猪瘟,所有的猪大面积死亡,不得不全部处理,有保险赔偿一部分,但这远远不够他损失的,之前接到的订单要把钱退给人家,但这笔钱找不到。
他的老婆又是pua大师,杨怀才和她结婚二十年,早就被洗脑的没自我,在她面前,会不停的出现自卑感,让他没勇气和自信,这一次出门,就是受了她刻意引导准备去杀人的,他没做,回来他的老婆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
南星看着不忍心,她又说道:“大叔,你什么都没做错,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等你拿回了钱,你去找个心理医生看看,你就会知道,其实你老婆一直pua你,就是通过言语引导和打压控制你,让你没有自主思想失去自我,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杨怀才被洗脑的严重,丧失自我,是需要找心理医生治疗一下的,不然就算拿回了钱,他依然会觉得人生迷茫。
会沉浸在这苦痛不能自拔,会在一次次自我折磨里走向极端。
杨怀才愣了愣,想了想随后点点头:“好的。”
猪生病了都要看医生,他感觉不舒服了,那看医生也是没错的。
但这个前提是,他能把钱拿回来,如果找不回来,他哪儿有钱看医生。
进了小区,杨怀才更显得拘谨,这个小区买好多年了,他没住过多久,这是给老婆和孩子们住的。
他在这里,总显得格格不入,到了家门前,他深吸了一口气,按响门铃。
这个点,孩子们都在学校,家里只有他老婆付玲在。
门铃之后,付玲来开门了,一看是杨怀才,她还紧张了一下,但看见杨怀才身边的南星,付玲皱了皱眉头。
“老杨,她是什么人?你去了这么些天都做什么了?有没有个男人样子?”
付玲原本很期待,但看杨怀才身上一点血迹都没有,也不像是成事的人,她顿时就失望极了,心中怨气一上来,自然发泄在杨怀才身上。
杨怀才感觉很窒息,但多年的习惯还是让他下意识的回答:“他是南星,是我找来的专家,给我猪场做检查的,我回来拿一下东西,拿了就走。”
杨怀才说着就准备去房间。
付玲没好气的上下看了一下南星,随后翻了个白眼追随杨怀才而去。
南星受了白眼也不在意,在客厅坐着等。
付玲一进了房间,就对着杨怀才说道:“你还想折腾你那猪场?那有什么用,名声都坏出去了,你养再多也没人买,你赚不到钱的,老大明年就要高考了,他成绩那么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想让别人都知道他老爸养了一群毒猪吗?”
“你让我们都抬不起头你知不知道啊,你连那人你都解决不了,你以后卖猪,是不是要跪着去求人买啊?你这样别人怎么看我们?你太让我失望了!”付玲越说越气,她就知道杨怀才没那血性,走之前气冲冲的好似要宰人,实际上他哪有胆子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