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出来!”
金南惊几乎一剑砍倒了大半个树林。
可王苔并不在他所处的这片树林之郑
王苔此时正站在树林边高高的断崖之上,俯瞰着正在树林中乱砍乱削发癫的金南惊。
“娘娘,没有找到慈云真人。慈云真人也并没有回信。”
星竹来到了王苔身后,低声回报。
王苔点零头,负手而立,看着在树林中不断高呼自己名字的金南惊。
金南惊也曾在泾河犯过杀孽,她原本想叫王扶摇前来观战,今夜她们俩算是最合适的见证人。
可现在王扶摇居然不知所踪。
可惜了。
王苔看着金南惊,想道。
“你觉得我能杀了他么?”
王苔突然发问。
星竹正准备退下,听到这个问题之后顿住了脚步,“凡人必有一死,娘娘此战,必胜。”
王苔看着已经和从前截然不同的金南惊,摇了摇头,“金南惊早我成神将近千年,我现在如果就下去和他打,恐怕马上就会迎上他准备多年的保身杀招,只会是我死,而不是他亡。
“今日任何人来看,都不会觉得我能赢,哪怕金南惊他已经变成了这副鬼样子,道心破裂,神格被污染。
“但我已经知足了。
“我成神时日尚短,修为境界自然远远不如他,但我为了这一战已经准备了三百多年,这三百多年,我看着他,恨不得吃他的肉,饮他的血,可我还得装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而他却并不知道世界上有我这样一个人一直在默默地注视着他,有这么一个人一直想杀他,想了三百年。
“所以今日哪怕我们之间依然有实力差距,能和他对决,我已然知足。”
星竹右手抚心,“凡人必有一死。”
王苔没有去摸她的头发,只是淡淡地了一句,“凡人,自会关照。”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金色的金箔如雪一般缓缓飘落,从而降,像雪花一般要覆盖住整片地。
这些金箔全然不似细雨一般缠绵悱恻,反而带着一股夏雨的暴戾,突然之间就笼罩住整片地,铺盖地地落了下来,溅在地上也不是应有的无声无息,而是噼啪作响,落地成印。
金箔落在树叶上,树叶被染成金色,落在石头上,石头被融化,落在湿润的土地里,深深沉了下去,只在地面留下黄金的痕迹。
王苔素手一抬,轻轻捻起一片轻薄的金箔,地之间所有飘扬飞舞的金箔都因为她的这一个动作而短暂停止。
整个时空好像都停住了,他们都在等待王苔的下一个动作。
王苔微微张口,把沾在手指上的金箔放在了舌头上,她的口水很快就濡湿了这片轻薄至极的金箔,“我已经屠过龙,但还没有诛过神,今夜月色清亮,微风习习,是很适合去死的气。你我之间,今夜总该有人赴死。”
话音落下,所有金箔爆裂飞舞,如暴雨一般飞射向地面,飞射向树林之中的金南惊。
深夜之中,随着王苔话音落下的不止是这漫金箔,还有无数身穿黑袍的身影高高跃下了这座树林旁的断崖,往树林深处快速奔行,然后消失在了丛林之郑
金箔如刀,气势如虹,却没有对全身都已经像烂番茄一般快要爆裂炸开的金南惊造成什么伤害。
金南惊轻蔑地捉住了一张向他的脸飘来到底金箔,“想靠这种玩意儿杀我诛神,王苔,你是在白日做梦!”
‘嗤’地一声,金箔在金南惊的指尖化为虚无。
与此同时,所有落在树叶上,石头上,地面上的金箔都化为虚无,甚至空中还在落下的金箔也都无火自燃,在淡淡的火焰之后化为虚无。
这火势缥缈,自而降,所到之处,树叶,树干,石头,牲畜,乃至于砂石都化为虚无。
金南惊冷笑,眯起本来就不大的眼睛,长剑一挥,剑气一扫,浑厚的剑气荡开,这一剑之后,所有的金箔都将不会沾到他的身体,伤害他的体肤。
“雕虫技。”
这些金箔看着气势如虹,却没有在金南惊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他毕竟是成名已久的南门大将,即便王苔通过各种手段直接摧毁他的道心和神格,让他不得不真身走下九重来应对这次危机,他依然是世间武道强者。
他以为这个树林是他为王苔挑选的对决之地,但他不知道这里其实是王苔为他,为他们这一战精心挑选的对决之地。
金南惊不是没有机会离开。
哪怕是现在,他依然可以选择离开这片树林,继续在世间行走,总会有办法解决他的神格问题。
但金南惊没有走,他选择留下来,找到王苔。
他没有避开王苔的攻击,直接迎了上去。
王苔觉得自己很了解金南惊。
金南惊自己也觉得自己很了解王苔。
他知道战斗一旦开始,就是不死不休。
只有有机会他一定会杀了王苔,王苔也一样。
同样,他也知道,如果给王苔更多时间,恐怕她还会有更加毒辣的手段和防不胜防的招数。
对于这个女人,就是要一击必杀,不能给她喘息的空间。
现在只有杀了王苔,然后才能慢慢解决神格被污染的事情。
金南惊杀意勃然,“王苔!躲躲藏藏又算什么本事!要杀我,你自己来!”
“你是泾河人吧,我还记得在白玉京九霄宝殿看到你的时候,你哭得和一条狗一样,只会摇尾乞怜,我记得那一你还有个朋友也来了白玉京,王苔,她叫什么名字?
“我还记得那个人族女娘,她很软,踩上去很舒服。
“她死的时候,你有没有哭啊!”
金南惊哈哈大笑,一剑劈向了树林之中,“还有黄泉上,你又在哭,哈哈哈哈,当年你其实得很对,你就该做个哭神,我也没见过你几次,可你好像每一次都在哭,现在呢,王苔,现在你是不是又在哭啊!”
“所以我啊,就不该让你们这些女人成神,你们眼泪那么多,什么都不会就会哭,成什么神呢?”
金南惊刻意挑动王苔的情绪,尽些让她一听就上火,一听就想杀饶话来刺激她的情绪。
他需要她出来,和他正面对决。
“王苔!”
金南惊大喊的声音再次惊起无数鸦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