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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 十四号甘蔗3

    既然这样,那就不用征询他的意见了。

    没什么意思。

    一个一手好牌打得稀烂连死都糊里糊涂的糊涂蛋还有脸提什么呢。

    天很冷。

    他去地上把刚才扔出去的竹枕捡起来,拍了拍,有些遗憾,啧,怎么就不是玉枕呢,就这竹子编的,砸得痛人才怪,少说也得换成木枕。

    把枕头放在床榻上。

    继续睡。

    离原渣死还得好几年呢,现在急也急不得。

    顺其自然吧。

    说不定哪天就扭转了。

    一觉天亮。

    田家村从沉睡中舒醒,各家都陆陆续续冒起了炊烟。

    田二婶端着鸡盆从后院过来,往厨房里望一眼,见大儿媳妇正忙不停手的做早饭,皱起眉说了句“仔细柴火,别浪费了,冬天砍柴可费劲了”,听对方应了一声,她才骂咧咧的走到院子。

    刚拿起扫帚,透过矮墙就看到隔壁宋家大门打开,穿着一身水蓝色裙子的周氏头发凌乱的从东厢出来。

    她顿时眼睛放光。

    卧槽这是什么惊天大瓜啊!

    真叫她撞见了!

    她就说嘛,周氏一个年轻寡妇,男人死了都一年多了,不,不能这么算,那宋远几年没回来了,她能守得住?

    哼!

    这不,就让她抓了个现行!

    正当田二婶要看是哪个不要脸的东西跟这臊建蹄子勾搭上了,就见那周氏直冲向西厢。

    西厢?

    宋秀才的屋子?

    田二婶瞪大眼,不不是吧.

    下一秒,就听周氏哭嚎着,“小叔,大宝他好烫!他病了!怎么办!怎么办啊!”边喊边拍门。

    这边等着吃瓜的田二婶:.

    顿时兴趣缺缺。

    嘁!

    不过她也没走,继续站在自家院子里看热闹。

    周氏哭得眼睛通红。

    她今早还没起床,顺势往边上一摸,就摸到一手的滚烫。

    烫得她瞬间就坐了起来。

    往旁一看。

    吓得脸色惨白。

    只见儿子小小的脸烧得通红,双目紧闭,俨然已经失去了意识。

    他仅穿着一层单薄的衣衫,身上一片被子都没盖,大冬天的,就这么凉着过了一整夜。

    不发烧才是怪了。

    周氏想到今早起来一条被子紧紧的裹在自己身上,她咬了咬嘴唇,心里又愧疚又害怕。

    “小叔!”

    哽咽难言。

    她喊道,她快崩溃了!

    门很快打开。

    宋时已经穿好了棉衣,眉头紧皱,“到底怎么回事?”

    边问边往东厢走。

    周氏抹着眼泪,“我、我不知道,我一觉醒来,就摸到他浑身烫得吓人”

    千万不能说漏了嘴!

    说话间,两人到了东厢。

    门大开着。

    清早的冷空气灌进屋子,里面一片寒凉。

    床上的小孩穿着单薄的衣裳躺着,被子丢在一旁。

    宋时回头狠狠瞪着周氏。

    周氏被吓一跳。

    退后两步,眼里满是泪花,“我、我忘了”

    宋时无心听她狡辩。

    上前连同被子把小孩裹起来抱着就往外跑。

    周氏心里一咯噔。

    赶紧跟上。

    田二嫂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匆匆出来,撇了撇嘴,这孤男寡女的同住一个屋檐下,要说没点儿啥,谁信呐。

    就算现在没有,以后呢,哪个说得准!

    那宋二可是秀才,这么大一块肥肉放在面前,谁不扒拉到自个儿碗里,那才是傻子呢!

    “娘,吃饭了”

    田二婶回头瞪一眼,“催催催!这就来!”

    又不是什么龙肝凤尾,有什么可期待的。

    另一边。

    宋时抱着便宜侄子直接到村里借了牛车去了镇上。

    村子当然也有大夫。

    可那大夫医术仅能治一点小病,他是不放心拿一条命去给他祸祸的。

    大人坏是坏。

    小孩子能有什么错呢。

    在甘蔗界,甘蔗幼崽无论做了什么都会被原谅的。

    周氏有心想解释什么,但一对上小叔黑沉沉的脸色,她就什么都不敢说了。

    孩子跟她睡,孩子病了,那她这个当娘就是全责,更何况,本来就是她的责任。

    想到此,周氏咬紧唇,昨夜,她还是冲动了。

    可这不能怪她。

    谁叫——

    她似怨似泣的看了眼面沉似水的小叔,都怪这人不懂风情!

    宋时不知她内心戏这么多。

    牛车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医馆,他抱着孩子跳下车,直接冲向里面。

    大夫正坐在桌案前看医书,被这动静吓一跳,刚要呵斥,抬头就看到一个年轻男子抱着个幼童进来。

    面色焦急。

    那男子十七八岁,容貌俊秀,斯文儒雅,拎紧的眉头显露出几分威严。

    “这宋秀才,这是怎么了?”

    大夫显然是认识原渣的。

    当然,作为镇子里唯几的几名秀才之一,年纪又小,十里八村没人不认识他。

    读书人嘛,总是稀奇的。

    宋时面无表情,“我侄子病了,麻烦王大夫给看看。”

    王大夫一听忙上前。

    宋大宝已经昏迷了。

    他看了看他的脸色,又揭开他眼皮观察了下。

    最后一脸严肃的搭在他手腕上把脉。

    宋时就看着大夫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黑的变,直到最后长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孩子是风寒。”

    宋时:“.”

    我特么.我特么还不晓得是风寒?

    所以你忙活半天就得出这么个显而易见的结果?

    坑不坑啊!

    “还请大夫救小侄一命。”

    王大夫还是摇头,“风寒入体,又是冬季,不好治啊!”

    “大夫您想想办法啊!我儿还这么小,他才五岁啊!我夫君已经不在了,他就剩这么一条根,要是.要是那我也不活了!我还有什么脸去见他!我就是死了,也无颜去见宋家的列祖列宗啊!”周氏哭得几乎站不稳。

    王大夫很为难。

    面带犹豫。

    宋时朝他鞠了一躬,十分真诚,“还请大夫一定要保我小侄一命,只管开好药,千万不要让他变成傻子。”

    老宋家的长孙是个大傻子,说出去都笑人。

    周氏瞪大眼,“傻傻子?”

    宋时看了她一眼,“嫂嫂,风寒连大人都扛不住,大宝一五岁小儿怎么受得了,能保住性命已是不幸中的万幸,变成傻子总比病死了好。”

    周氏这下傻眼了。

    她.她只是心里不痛快想报复,真的没想伤害儿子啊。

    大宝是她生的,亲生的,变成了傻子,她、她下半生还有什么盼头!

    王大夫皱起眉,“此次风寒来势汹汹,我并不能保证能把他治好,为稳妥起见,宋秀才还是把孩子送去县城的医馆吧。”

    不管是保命还是不变傻,都是更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