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烁疲惫地睁开眼睛,在他眼前的,是一个蛋,蟒夜黑枭的蛋。
这个蛋在月光下反射着朦胧的光芒,和蟒夜黑枭的羽毛一样,蛋壳上有着同样的金色蟒纹,鸵鸟蛋一般的大小,静静躺在猛手中。
“蟒夜黑枭,肚子,里的。”
猛把蛋递给了杨烁,作为这场战斗的最大贡献者,杨烁有权利决定任何战利品的分配,更何况,他早已用自己神乎其技的发挥征服了这个战士。
“真的是挺奇怪的,竟然是成熟的蛋。”
杨烁一只手抓着蛋,反复观察着,在他的印象中,如果是没出世的蛋,应该是发育不完全的,最起码蛋壳是软的。www..cc
但是他对蟒夜黑枭不了解,作为南荒森林黑夜霸主,这种生物有着独特的育儿方式,那就是卵胎生。
蟒夜黑枭的子宫外侧有个特殊的空间,蛋在母体的肚子中就已经成熟了,成熟的蛋并不会排出体外,而是转移到子宫外侧的空间内孵化。
有着这个特殊空间,蟒夜黑枭可以随时携带着蛋,对于它们这种繁衍比较困难的物种,这样的方式极大的保证了后代的存活率。
“听说从蛋中孵化出来的动物,会把第一眼看到的人当做自己的母亲,你说,我如果养着它,部落以后会不会有一头蟒夜黑枭呢?”
杨烁的话让在一边处理它伤口的战直接愣住了,好家伙,师傅你要养这玩意?!这东西吃人啊!
猛继续去处理蟒夜黑枭剩下的材料去了,杨烁则是在包扎好后带着蛋回到了船舱,沉沉睡了过去。
这是部落众人这么久以来第一个安睡的夜晚。
一大早,甲板上传来了叮咣的敲打声音,战一脸懵逼地给杨烁当苦力。
杨烁的胳膊受伤,无法干活了,于是,所有的东西就都交给了战。
“师傅,我还没睡醒呢!你就拉我出来干活!”
杨烁坐在凳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战,根本不搭理他的牢骚,瞪了他一眼,
“麻溜点干活,老子的蛋还得好好照顾呢!出问题我把你丢河里喂鱼的!”
十分委屈地挥动着锤子,一早上,战就给杨烁钉了一个木箱子出来,昨天被蟒夜黑枭抓碎的稻草人刚好派上用场。
战把杂草铺在木箱中,接过杨烁怀中的宝贝蛋,轻轻放了进去,上面再盖上兽皮。
“完成了!满意不师傅!”
杨烁点点头,
“干得不错,以后让大鹏认你当哥!”
战的脸直接黑了,
“去去去,谁要给鸟当哥,你自己留着吧。”
原始二号再次踏上了行程,向着北方前进,杨烁他们再次回到了横断河流。
到了这里,就彻底进入最麻烦的区域了,杨烁只知道他们大体上从哪里来的,根本不知道具体是哪里,所以,只能使用最原始的方法。
穷举法。
“我们当时是顺流而下的,所以这次逆流而上,来的时候我们漂流了几天?”
杨烁歪头看了一眼战,但是看战的表情,他知道,对牛弹琴了。
“算了,当我没说。”
拿起笔在纸上稍微画了一下,
“上次我记得差不多是四天时间,这次应该要一个星期以上,逆流速度比较慢,这样路程应该差不多。”
一边逆流而上,杨烁一边记录着时间,观察横断河流两岸。
“偶!!!”
突然,船尾传来了一阵欢呼,是拖网上岸了。
经过蟒夜黑枭一战,拖网被破坏得千疮百孔,杨烁带着众人忙碌了几天才修补完成。
横断河流的鱼比他们沿途的大很多,这里联通海洋,除了河水中的鱼,还有很多洄游的海鱼,这些鱼不光体型大,肚子中还有鱼籽,绝对的美食。
众人把渔网拖到船尾的鱼池中,掉落在甲板上的鱼疯狂蹦跶着,被猛一把抓在手中,匕首一划,鱼肚子就被他割开了,取出鱼卵和其他的内脏,丢在了一边的陶罐中。
得益于横断河流开阔的空间,南风非常猛,哪怕是以横断河流的流速,也阻挡不了原始二号的前进,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众人一直在逆流而上,最终一条来自北方的大河出现在众人面前,哪怕是一问三不知的战都觉得,应该是这条。
别的不知道,单凭感觉,回家的感觉。
杨烁也没有犹豫,直接下令众人控制桅杆,全速前进,朝着河流逆流而上。
回家的大门算是找到了,但是进来大门后还有许许多多的羊肠小道,让杨烁他们无比头痛。
每当看到一个岔路口,众人就得掷骰子,建立一个灯塔,进去碰运气的。
有的河道还好,只是单行道,进去后逆流而上,很快就能发现走得不对,但是有的河道进去后还有岔路口,众人又得继续选择,再去碰运气。
从南荒回来前后花费不到三周时间,但是光在这里碰运气,就花费了一个月,到现在,他们也没有找到回去的路。
甲板上,放着一张大桌子,上面的草纸已经铺满了厚厚的一层,密密麻麻的河道路线图被杨烁标记好,写上号码,铺在上面,所有的草纸拼在一起,构成一张完整的地图。
从横断河流开始,仿佛一个错综复杂的树根,向北方蔓延,既然找不到回去的路,杨烁就权当探索地图了,这东西急不来。
就在他们再次选择了一条河道逆流而上的时候,一种特殊的感觉从杨烁心底蔓延出来,他神情一震,突然把目光看向了远处。
一边正在整理地图的战看到杨烁的变化,也跟着看了过去。
周围河岸边的森林开始变得稀疏,等到原始二号冲出包围的一刹那,船头整片视野瞬间开阔起来,远远望去,巨大的雪峰出现在众人面前。
杨烁和战的心直接停止了一拍,这熟悉的山峰,他们终于找到对的路了!
“这次算是真的回家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渴望,就在两人激动的时候,一个族人却突然警觉了起来,指着远处,
“酋长,那,那里,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