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生打断莫欣的思绪,继续冷冷道。
“是谁?”莫欣抹了抹眼泪,看着周云生的脸问。
周云生故作深沉地笑,“是你到死都会恨的人。”
莫欣眼神一滞,停顿了几秒,“是季姝曼?”
周云生并不回答她,而是一直冷笑,笑声令人毛骨悚然,答案一切了然。
“季姝曼这个贱人她怎么又回来了?她不是去美国了吗?而且宋沧渊答应过我的不会再找她……”
莫欣情绪失控地锤了一把桌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双手紧紧攥成拳,指关节泛白。
她两眼噙满泪水,心中满是愤怒,悔恨当初没能亲手结果那个小贱人。
“她的确去了美国,可是我那个痴情种弟弟不肯放过人家啊,听说女儿都三岁了……”
周云生站在莫欣身后,不紧不慢地将一切告诉她。
莫欣听完后浑身战栗,面部表情变得异常狰狞可怕。
她嘴里不停地念念有词:“季姝曼这个贱人!原来她早就谋划好了这一切,将沧渊当做猎物,故意怀上他的孩子好上位。”
“莫欣,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你,想不想报复那对狗男女?”
周云生走近莫欣,伏在她耳畔轻轻低语。
莫欣瞪着猩红的眼珠看着周云生,眼神里充满狠戾,“如果可以,我想杀了她!”
周云生看着她的脸,冷笑一声,“莫欣啊莫欣,你怎么还是这么鲁莽,你以为你能出得去吗?别忘了,你当初可是判了死刑的人,还是想借我之手帮你杀人?别搞笑了好不好?杀人要诛心懂吗?你跟着宋沧渊那么久应该知道他的软肋,一箭双雕的道理你都不知道吗?”
“软肋?软肋……他的软肋不就是季姝曼吗?当初为了让我……”
宋沧渊当初为了让她交出季姝曼的证据不惜求她,还跟她签字画押,这是她从没见过的宋沧渊。
周云生见她停下来,揪起她的衣领,目露狠光,“说,为了让你什么?”
莫欣被他攥在手中像一只小鸡似的瑟瑟发抖。
*
季姝曼陪着七七吃的午饭。
宋沧渊没有跟他们一起用餐。
他进门后将手中的小奶猫交给月姐,并让她关在笼子里,之后就进了书房一直没有出来。
午餐前月姐去叫过他,宋沧渊说自己有事,晚一些要出门,让月姐告知季姝曼不用等他。
季姝曼吃的不多,倒是喜欢喝月姐煲的莲藕排骨汤。
月姐看她喜欢忍不住又给她盛了一碗递到她面前,“季小姐,天冷了,您这身子要多补补才好,这是宋先生让我煲的,宋家夫人来看过小小姐,她可喜欢小小姐了。”
月姐的言下之意就是宋夫人都认了七七,自然也会认她这个做妈妈的。
季姝曼静静地听着,哦了一声,对着月姐微微颔首,“谢谢月姐!”
季姝曼心里知道,即使他们宋家会认七七,那也是因为这是他们家族的血脉,是宋沧渊的种。
宋家是不可能会要自己这样的耻辱进家门的,毕竟当年的事闹到人尽皆知,宋父宋母怎会不查自己。
这对季姝曼来说并不算什么,只因她从不做这样的妄想,当初生下七七完全是因为自己的不舍,她可从没想过拿七七当做筹码。
自己跟宋沧渊之间的露水情缘要不是因为有七七在这中间,恐怕早就断的干干净净了。
往后,她过来这里,也不过是七七的妈妈,并不是他宋沧渊的什么人,这一点,宋沧渊的态度也表明了。
午饭过后,七七拉着季姝曼参观自己的房间,要跟季姝曼一起拼乐高积木。
母女俩坐在地毯上玩了许久的积木。
七七每天都要午睡,她一直努力撑着眼皮不想让自己睡着。
最后,还是贪恋季姝曼的怀抱,伸手让她抱抱。
季姝曼抱着她,为她哼唱着小星星,七七小人儿沉沉地睡了过去。
因为担心妈咪会离开她,临睡前,七七紧紧攥着季姝曼的衣袖,睡着之后都没有松开。
季姝曼将她放进婴儿床内,轻轻掰开她的小手指,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七七扭动着翻了个身,浓密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叫了一声妈咪,并没有醒来。
季姝曼静静坐在床边陪了许久,久到外面的天又开始阴了下来。
季姝曼看了一眼手机,已经下午两点,天气预报提示有雨夹雪。
她得趁着下雨前离开。
季姝曼出来儿童房时正好碰到了宋沧渊。
宋沧渊上来衣帽间里换了套衣服。
高领毛衫已经换成了白衬衣,配着黑西装,手上抓着一双黑手套,臂弯里搭着一件灰色毛呢外套和同色系围巾。
看起来很正式,像是去见什么重要的人。
一股熟悉的木质香味随之而来,涌进季姝曼的鼻息间,她忍不住屏息。
这味道正如雪化之时,露出深埋雪底的树枝,散发出来的气味。
凛冽中带着清新,明明拒人之千里,却又有着吸引人的魔力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季安琪睡下了?”
宋沧渊乌眸沉沉,视线落在她脸上,淡淡地问了一句。
“嗯。”季姝曼抿了抿唇,轻轻回他。
“现在走?”
男人伸手捋了捋西装袖扣,眼神继续在她脸上。
“嗯,在这里打扰一天一夜了,我也该走了。”
季姝曼转身,身上的毛呢大衣衣料从他身边擦过,像触电般,一股酥麻感涌过全身。
穿过走廊正准备下楼。
“李慧子临时有事要办,我刚好要出门,顺便带你一程。”
男人盯着她的背影,继续淡淡道。
季姝曼顿住脚步,回头看他,随即露出一丝微笑,“谢谢!”
“怎么不叫爸爸了?”
男人微微勾唇,飞快套上毛呢外套,将围巾随意绕在脖子上,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从她身前擦过。
季姝曼的脚踩在楼梯上,下意识地想躲,却被他揽住腰,紧了紧手指。
“小心摔跤。”耳畔留下他温柔低沉的声音萦绕。
虽隔着厚外套,她似乎都能感觉到他手掌的炙热和力量,像昨晚在浴缸里那般。
“谢谢!”季姝曼红着脸,声音细如蚊音。
宋沧渊眸色沉了沉,盯着她的脸微微勾唇,松开她朝楼下走去。
季姝曼感觉脸颊和耳廓滚烫,她深吸一口气,站直身子,默默跟在男人身后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