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姝曼犹豫半晌,抬脚朝门口走去。
宋沧渊似乎看穿她的心思,“姝曼,遵守约定,大家都好,不要再挑衅我!”
季姝曼闻言顿时停住脚步,回头看他。
只见他抱着七七坐在沙发里,七七小人儿竟然乖乖地趴在他肩上,乖巧得像只小狗狗。
这场景竟莫名有些温馨。
是啊,他们本来就是父女,血脉相连这回事是做不了假的。
“我帮七七拿尿不湿。”季姝曼扯了扯唇,木讷地回他一句。
宋沧渊看她一眼收回视线落在七七脸上,没有再作声。
季姝曼走到门口,捡起秦梓谦买回来的那一袋东西,在里面翻找着,拿出一包尿不湿往客厅走去。
“叔叔,七七的爸比呢?”
七七在宋沧渊怀中倒是安安静静的,她看着这个陌生男人一点也不害怕。
宋沧渊低头看着怀中粉雕玉琢的小洋娃娃,忍不住伸手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那双眼睛太好看了,令他打心底里喜欢。
“嗯,七七的爸比去打怪兽了。”他若有所思地回她。
“爸比打怪兽,好厉害呀。”七七裂开小嘴笑了。
小小的牙齿,小小的梨涡,眼睛笑得像月牙。
这模样让宋沧渊沉醉,他也忍不住跟着笑,殊不知这一大一小两副面孔极为相似,分明就是翻版。
七七抬起小肉手点了点他的鼻子,“叔叔,我看到过你。”
“嗯?”宋沧渊表示疑惑。
他握住七七的小手手,柔软嫩滑的小手在他的指纹下摩挲,小人儿身上的奶香味漫溢他的鼻腔内,他的心底柔软得不行,紧蹙眉毛都不自觉舒展开了。
他觉得很奇怪,刚才经历过那种场面,自己内心的暴躁在这个小女婴面前似乎被抚平,身上的戾气也几近消散,自己对这个小女婴的喜欢似乎已经深入骨髓一般。
“七七告诉叔叔,你在哪里看到过叔叔?”他伏在七七耳边轻轻地问她。
七七眨巴着大眼睛,两片浓密睫毛像蝴蝶翅膀扑闪,然后又是咯咯地笑。
“叔叔,我骗你的。”奶声奶气带着银铃般的笑,悦耳动听。大风小说
宋沧渊反应过来,这古灵精怪的小人儿竟然耍弄自己,还真是遗传了她妈妈,他佯装轻啧一下,“七七不乖哦,竟然敢骗叔叔。”
七七转动乌黑的眼珠,狡黠的一笑,将小嘴巴凑到宋沧渊耳朵旁轻轻低语:“叔叔,我在妈咪Ipad上看到过你,你不能告诉妈咪我偷看她的Ipad哦。”
宋沧渊顿时喜笑颜开,原来这小人儿是害怕妈妈,季姝曼偷偷存了自己的照片他是知道的,不过那是三年前的事了,难道现在还没有删?
“好,七七告诉叔叔的秘密,叔叔保证不说。”宋沧渊抬头瞥一眼正朝他们走过来的季姝曼,低头在七七耳边低语。
“好呀,那我们拉钩钩。”七七翘起小指要跟他拉钩。
宋沧渊宠溺地笑着,伸出自己的小指跟她勾上。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他的目光落在小肉手的掌心上,倏地,他的心微微一怔。
他摊开七七的右手掌,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道断掌纹,又不由摊开自己的右手掌心,那里也有一道同样的断掌纹。
不光是他,他的兄长、侄儿、父亲和爷爷全都有,这是他们宋家的遗传。
宋沧渊的心跳顿时加速,盯着怀中的小人儿仔细瞧。
难怪这般亲切这般眼熟,原来季姝曼她在骗自己。
“七七,来,妈妈带你换尿布了。”
季姝曼提着尿不湿走到沙发前来,伸手要去抱七七。
宋沧渊胸口堵然升起一股无名怒火,他红着眸子盯着女人,抱着七七起身。
“季姝曼,七七到底是谁的孩子?”
男人的声音暗哑低沉,透着一股渗人的阴森。
季姝曼心中咯噔一声,身上起了鸡皮,她眼神慌乱地瞥一眼男人,故作镇定地伸手来抱住七七的小胳膊。
“当然是我跟秦梓谦的。”
她的声音打着颤,很明显是心虚的表现。
“季姝曼,你说谎!”
宋沧渊眯了眯眸子,瞬间淬上一层薄冰,寒意直射在她脸上。
室内二十五°的气温,季姝曼似乎感受到刺骨的寒气将她笼罩,她的手脚开始僵硬。
此时的宋沧渊就像一头蛰伏已久随时准备爆发的野兽,暗藏着重重危机,不知道他会从哪里下口。
而她跟七七就像是他眼中的猎物,不论他先从哪里下手吃亏的都是自己。
季姝曼的身子紧绷成一根弦似的,随时都能折断,可她仍旧不放弃,拽住七七的胳膊就要拉过来。
宋沧渊猛然转身,甩开她的手臂,随后单手掐住她的脖子,冰冷的脸上除了凛冽,没有了任何温度。
“季姝曼,你骗我!七七是我的女儿对不对?”他怒吼着。
“哇……妈咪……妈咪……我要妈咪……”
宋沧渊怀中的七七被吓得开始大哭起来要妈妈。
可她被宋沧渊抱在怀中根本无法触到妈妈,粉嫩的小手和小腿在空中挥动着。
季姝曼被宋沧渊铁钳般的手掌掐住,完全无法动弹。
她的小脸涨得通红,脖颈上被铁钳锁住,眼中的泪水像决了堤般往下淌,她想去抱七七,拼命地发声,“宋……宋沧渊,她……她不是……不是你的……”
“季姝曼,我给你很多次机会了,你还要继续说谎,那你就等着自食其果吧!”
宋沧渊面色阴鸷至寒,黑眸里映射出弱小无助的母女俩,可他已然顾不上怜香惜玉,眼前这个女人对他的欺骗令他发狂失控。
他一把将季姝曼推倒在沙发里。
抱着怀中的七七迈开腿飞快地朝门口奔去。
季姝曼顿时慌了神,手中的尿不湿跌落在地上。
她反应过来,马上爬起身,“宋沧渊,宋沧渊,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还我七七……”
然而,男人已经抱着七七出了别墅,留下一道关门声夹杂着七七的哭喊声,在她心上像刀子在割肉。
菲佣mary慌慌张张拿着刚泡好奶的奶瓶从厨房冲出来。
“太太,要不要报警?”
“mary,不,不要报警!”
季姝曼来不及解释,鞋子都来不及换,披头散发地追出家门。
别墅外,宋沧渊已经将哭成泪人的七七放进后座为她系上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