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姝曼望着宋沧渊的眸底藏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宋沧渊的眼神与她对上,复又收回,转头若无其事地跟季北辰聊起了电商平台运营的事。
桌上的菜肴陆陆续续上齐了,近乎满汉全席,宋沧渊是座上宾,季北辰陪衬在旁。
季姝曼看得出父亲这次回来后整个人神采飞扬,还特意染了头发,西装革履,瞬间像是年轻了十岁。
就连自己都有收到他特意买的礼物,虽然只是一枚小小的蝴蝶胸针,可她却欣喜了一瞬,没想到父亲竟还记得她喜欢蝴蝶。
父亲之所以这般惬意,肯定是公司的问题得到了解决。
他如此重视态度接待宋沧渊,季姝曼也大概能猜想得到一定是宋沧渊出手相助了,但她想象不到宋沧渊对她父亲有多么大方。
席间,季北辰一直很客气地跟宋沧渊说话,为他斟酒夹菜好不殷勤。
“沧渊啊,来来来,你多吃点,也不知合不合你胃口?这次真的不知道如何感谢你才好!”
季北辰如此舔狗也是出自真心,宋沧渊投给他的那笔巨额资金他想都不敢想,不要利息不要回报,更没有说让他何时归还。
这对宋沧渊来说几乎是一个血本无归的投资,对季北辰来说却犹如再造父母,季北辰心里的感激之情可想而知。
面对季北辰的殷勤宋沧渊则面色不改,神情很淡定。
他内心抗拒,并不太想在季姝曼面前谈及此事,那样会让他觉得自己这是变相地花钱包养她,令他觉得自己挺龌龊。
宋沧渊薄唇轻启,淡淡一句:“季先生莫要与我如此客气,沧渊怎么说都是您的晚辈,晚辈才应该向前辈讨教。”
季北辰闻言眉开眼笑,宋沧渊要跟自己讨教,这要是说出去他季北辰得多有面子。
他将倒上红酒的高脚杯轻轻送置宋沧渊面前,“宋家真不愧是名门望族,个个都是人中龙凤还如此谦逊有礼,着实令人敬佩。”
宋沧渊伸手接过酒杯,眉眼淡淡,微微勾唇,不再言语。
王芸芸看了看二人,唇角勾起,转脸问身旁的季姝曼:“姝曼,怎么不带小许回来吃饭?”
季姝曼眉心一蹙,心里暗骂关你屁事,可还是扮出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娇声娇气来回她:“知远明天去云城,家里要给他践行,我也不好强求。”
“哦?他要去云城,怎么没听说莫欣说起过这回事?”
王芸芸很是惊讶,莫欣当初许诺给她两百万的聘礼钱,上次许知远求婚成功后当即给了她一张五十万的支票,说是等季姝曼嫁给许知远之后再将剩下的给她,她心里可惦记着这个事呢。
她想,这许知远去云城应该要将这个烦人精带走才是吧?怎的将她丢在这里,万一夜长梦多的,钞票没拿到手怪可惜的。
“也许是才决定的,莫欣姐姐还不知道吧。”
季姝曼随意答了一句,她才不关心这事的来龙去脉。
她心中知道王芸芸跟莫欣那么近乎还不是有利所图,王芸芸问自己这些,心里无非是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季姝曼想到莫欣心底不禁有些畅快,她最近诸事不顺,恐怕自己都顾不过来,哪还有心情管许知远死活呢。
季北辰被两人的谈话吸引,他偏过头来问:“小许去那么远,要去多久啊?”
“他说少则一年多则五年。”
季姝曼漫不经心地搅拌着碗里酸酸甜甜的罗宋汤汤汁。
她看着汤汁有些出神,在加州时,秦梓谦总让秦妈妈为她多做些番茄和胡萝卜汤,说能补充维生素,所以她爱上了罗宋汤,也不知道梓谦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季姝曼神游着,伸出粉舌无意识地舔舐着红唇,殊不知这动作落入某人眼中极具挑逗性,像是舔在自己唇上一般。
宋沧渊盯着她的唇,眸色沉了沉,收回视线后微不可察地轻轻吞咽,端着高脚杯小抿了一口红酒。
“那他没说让你一起去?或者说什么时间把婚结了?”王芸芸追着问季姝曼。
季姝曼抿了抿唇,唇角微弯,笑得迷人,她意味深长地看向王芸芸。
“芸姨,我还不想这么早嫁人呢!你怎么这么着急赶我走?”
说完用眼角余光扫过宋沧渊的脸。
宋沧渊则依然眉目英俊,一脸淡然。
他那修长的指节轻举着高脚杯,轻轻摇晃着玫红色液体,侧着脸垂下眼帘,深邃眸子盯着那玫红色液体一眨不眨,像是在静静聆听,又像是漠不关心。
季北辰听见季姝曼的话眉头一皱,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眼中带着责备看向她。
“姝曼你在说什么浑话,以前你任性就算了,现在都是订过婚的人了,已经是他们许家的媳妇,哪能这般胡闹?芸芸说你搬出去住了,你不是跟小许住在一起吗?怎么不见他和你一起回来?”
“对呀对呀,你搬出去的时候我还一直担心着呢,你那小姐脾气哟,怎么?你们小两口不会是吵架了吧?”
王芸芸假意关切,好似真的担心一样,实则落井下石,精明写满了整张脸。
季姝曼听着季北辰跟王芸芸两口子的话心中直冒火。
粉嫩俏脸上夹带着微愠,黑色眸底蒙上一层冰冷寒意。
果然如她所料,王芸芸还挺会编,而她父亲季北辰,明知道自己搬出去了,也没有问过她半句,现在竟来质问自己为何没带许知远回家。
和着自己就是件商品,能卖钱就好,卖主付了定金自己就易了主,就贴上了许家的标签。
季姝曼唇角微抬,不满地将手中的勺子重重丢在骨碟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她的抗议。
她睨一眼王芸芸那副虚伪的嘴脸,又对上季北辰的凌厉眼神。
她微微颔首,眸色冰冷,唇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讥诮。
“怎么?我这是卖给许家了吗?请问我的身价是多少?是一次性付清还是分期付款呢?总不能太便宜吧,好歹我也是季家千金,身价太低的话岂不是驳了爸爸您的面子?”m..cc
她的声音轻柔娇软,言语却丝毫不软和,字字句句带着刀子,直捅人心窝。
这般模样又娇又冷,对面的宋沧渊看在眼中却觉得心动,他想起她说的那些不害臊的话来,心中升起阵阵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