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秋轻轻将咖啡放在办公桌上,两手交叉在身后,双腿笔直地站在宋沧渊面前发问。
她没记错的话,宋太的生日确实快要到了,前两年宋总都是让她来定的礼物。
今年竟提前让她买礼物,像宋总这般成功人士还如此疼爱老婆真是难能可贵。
她昨晚跑遍容城所有奢侈品店才算找到了这款耳钉。
“瑞秋,这件事……不用告诉莫欣!”
宋沧渊抬起右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眉心蹙了蹙,淡淡道。
“好的,我知道了!”
瑞秋心中了然,老板不让说那一定另有用途,她肯定会帮老板打理好这些事情,这是她的职责。
“宋总,那……今年的礼物,还是跟往年一样吗?”
瑞秋提醒着宋沧渊。
宋沧渊抬眸看了一眼桌面上的台历。
旁边的相框里是他跟莫欣当年在埃菲尔铁塔下拍的合影,俊男美女登对养眼。
三周后,是莫欣和他的生日,在他前一天是另外一个女孩的生日,他曾清楚地记得她是喜欢蝴蝶的。
宋沧渊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某些画面,他感觉喉咙有些发痒,心底的涟漪又开始荡漾,像那片湖,不过是表面平静而已。
“一样吧,另外再定制一条带蝴蝶图案的。”
“好的,老板,J大师的作品大多是蝴蝶为原型,据说他跟他太太就是因为蝴蝶结缘才相识相爱的……”
今天瑞秋的嘴有些碎,宋沧渊蹙着眉头,内心有些许躁动。
“把今天下午的会议取消,通知david不用等我下班,后面几天的行程能拒掉尽量推掉。”
宋沧渊的手指滑动鼠标,面色平静地对瑞秋说着。
“知道了,老板。”
瑞秋莞尔应道,红底高跟咯吱咯吱地逐渐走远,随之轻轻将门带上。
宋沧渊手肘放在台面,双手交叉,手腕上的百达翡丽铂金蓝表盘泛着幽光,如同他此刻的深邃眼眸一般,冷冽极寒。
他轻叹一口气,从抽屉里摸出了烟盒跟打火机,抽出一根烟来吸在薄唇间点燃。
白色烟雾从口鼻溢出,笼罩着他俊朗如雕刻般的面容,修长的指间夹着烟,徐徐升起淡淡青丝……
静园宋宅,客厅沙发里。
宋夫人周佩雯一身玫瑰金丝绸旗袍,衬得身段优美,皮肤白皙不现松垮,已年近六旬却依然宛如四九年华。
宋夫人翘着兰花指,捻着一叠文件,无名指上的绿宝石戒指格外耀眼。
那是宋沧渊跟莫欣两个人的体检报告。
虽不是专业医生,倒也看得懂结论,加上好友马平早就将结果告诉了她。
宋夫人的眉头微微有些蹙起。
她合上文件,轻叹一声,放在了茶几上。
对面的莫欣一改往日性感火辣的装扮。
香奈儿小黑裙打底,搭配Burberry格纹羊毛开衫,温婉可人,一副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模样。
“莫欣,你怎么想的?难道真的想学国外的丁克家族?”
莫欣抬眸看着宋夫人,小心翼翼道:“妈咪,我当然是想生的,可是沧渊他太忙了……”
宋夫人眼眸发亮,点点头。
“对你来说是有些为难了,毕竟错过了最佳时间,高龄产妇恢复也不容易。”
宋夫人停顿一下,捉起莫欣的手轻轻抚摸着,“不过也不用太担心,马叔叔说了还是有机会的,沧渊那边我会好好劝劝他。”
“谢谢妈咪!”莫欣难掩脸上的笑,对着宋母点头。
宋夫人早听怀海别墅里的佣人林姨说过宋沧渊跟莫欣分房睡的事。
她不相信自己儿子这个年纪竟清心寡欲到这种地步。
毕竟是过来人,猜得出一些端倪,心中大概明了俩人之间可能是因为五年前的事别扭,却也不好明说。
宋老爷子的书房内,男人们在品茗,檀香和茶香交织,沁人心脾。
除了远在华城的长子长孙没能回来外,宋家其他三个男人难得地聚齐,喝茶聊天。
“沧渊,你老大不小了,怎么还不要个孩子?是想让我这糟老头子带着遗憾去见你奶奶不成?”
老爷子宋淮安八十有余,年轻时文武双全,算是个风云人物,靠自己的本事让宋家跻身容城四大家族之一。
近些年受疾病困扰,常年吃药治疗,大部分时间不是躺着就是坐着。
时间久了心中难免积郁,不满的情绪面上都看得出来,说话间带着些火气。
用宋父的话说就是越老越像个小孩。
宋父宋清瑞跟宋沧渊父子俩端坐在纯手工黄花梨木沙发里。
父子二人神态相貌有些许重合,都是安静儒雅的性子,却又截然不同。
宋父偶尔会主动问他两句生意上的事,宋沧渊随口应答却不多聊。
“是啊,你跟莫欣在一起有八年了吧?不怪爷爷着急。”
宋父听见父亲的责怪脸色微变,推了推金丝边框眼镜,喝了一口茶,侧脸对着宋沧渊道。
宋沧渊伸出白净修长的手指,捋了捋白衬衣袖口,不知何时起他有了去摸袖扣的习惯。
他端起茶杯,面色淡淡,看向宋老爷子,道:
“爷爷,您这是想子奕了吧?一会我给大哥打电话让他把子奕送回来就是……”
“子奕马上要上高中了,你休要胡闹耽误他学习,做叔叔的自己该抓点紧才是。”
宋父不想给他机会错开话题,打断他的话揭穿他。
宋老爷子微微皱了皱眉,问宋父:“嗯,云川什么时候带子奕回来?”
“爸,云川现在没那么容易抽得开身,子奕也要升学……”
宋云川从小立志从戎报效祖国,军校毕业后扎根边界华城,除了妻儿偶有回家探视,他已有好些年没回来容城。
宋父深知大儿子宋云川如今仕途上升期身不由己,哪有什么自己的生活空间,一年到头休息时间都没几天,他注定就不属于自己身边的。
小儿子宋沧渊替代长子接下了自己的班,倒是勉强留在了容城,却偏偏要学国外那套丁克主义,不肯生孩子,为此他也甚是头疼。
宋沧渊这种行为在宋老爷子眼中就是不负责任,不孝不义,只顾自己享乐。
“哼……你们现在个个都嫌我老了病了,避我避得远远的,都不听我的话……”
宋老爷子躺在藤椅上,目露愠色,嘴角抽搐着发牢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