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的心思很难猜。
林立策马追上崔巧月,谁料崔巧月的速度越来越快。
不但自己加快速度,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林立的马匹也开始加快速度。
林立有骑马的底子,但是也不过是能骑着跑起来而已。
这般逐渐开始加速,胯下骏马有逐渐不受控制的趋势。
便稍微用了些力气勒着缰绳,不想崔巧月忽然回头,一鞭子就甩过来。
林立下意识松手,马匹失去了束缚,倏地加快速度。
林立身体在马背上一晃,差一点被甩下去,双脚使劲夹住马腹,拉住马缰。
马匹短时间内两次受惊,忽的发狂起来,发足狂奔。
林立措手不及,心中一慌,他也顾不上什么规矩风度了,人在马背上稍稍一矮,降低了重心,半伏在马背上。
同时手下缰绳放松,并不拘禁着马匹跑步,另一手用力抓住马鞍。
耳边是马蹄声阵阵,自己的,和崔巧月,还有崔巧月的大笑。
他心底怒气上涌,小丫头特么地是抽风了?
崔巧月的骏马立刻就追上来,两匹马的马头并列,一红一白的马鬃飞扬。
林立大气都喘不上来,只听到崔巧月扬声大笑道:“这不是骑得很好吗?唯唯诺诺的像什么男子汉!”
林立完全说不出话来,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马匹上。
马场上几十人在跑马,分散开来,忽然有两人纵马狂奔,刹那就带动了几匹骏马。
一时,林立只觉得耳边前后都是马蹄声声,和心跳声融为一体。
他顾不得害怕,甚至顾不得身边的崔巧月,只全神贯注在身下的马匹上,一点点地收紧着马缰,控制住马的速度。
马的速度终于降了下来,终于恢复到林立熟悉的速度。
林立小心地牵着缰绳,将马匹带到了马场的中央。
有小厮跑上来,伸手抓住马口,林立定了定神,翻身下马,只觉得浑身都发软。
再看跑马场上,崔巧月还在肆意飞奔,有几个秀才驾马追在身后。
他使劲地呼吸了几口空气,将缰绳交给了小厮,扶着马匹站了一会。
冷汗打湿了里衣,被山风一吹,冷气直钻到骨子里。
马脱离了跑道,温顺下来,林立看着还在跑道上驰骋的崔巧月,轻轻地磨了磨牙。
这个丫头片子,根本就不知道刚才差一点就要搞出人命!
可能搞出人命也不会在意!
这才是让林立更加后怕和恼火之处。
周纯生催马小跑过来,到近处一跃而下,将缰绳丢给另一个小厮,笑着道:“没想到林秀才骑术这么好,都能和公主打马跑在一起。”
林立心里冷笑了声,心说我刚才差一点被公主玩死。
口里却道:“哪里哪里,现在腿还软着呢。”
周纯生随着林立的视线看向驰骋的崔巧月道:“公主对林秀才很是高看。”
林立诧异地“咦”了下:“何出此言?”
“你没看到这么些人想要追上公主,都被公主甩开了吗?”
周纯生羡慕地道,“咱们书院里,林秀才是第二个能与公主并驾齐驱的人。”
鬼才想和公主并驾齐驱。
林立心里已经将崔巧月打上了危险的烙印,闻言道:“哪里敢和公主并驾齐驱,刚才着实吓着我了。”
接触公主,简直比接触王爷还危险,尤其是外族的公主。
林立苦笑着:“我腿现在还软着呢。”
周纯生收回视线笑着道:“公主的骑术,在咱们书院里真还没有对手,就是江公子也要稍逊一筹。”
林立道:“公主生长在草原上,骑术上佳是自然的。江公子的骑术,竟然也能与公主一较高下?”
周纯生点头叹息道:“这啊,人和人真是不能比的。
听说江公子是三岁上就开始启蒙的,四岁上开始学习绘画,五岁抚琴习武。
十三岁上就考中了秀才,来咱们学院里深造,就是为了今年在考举人上名列前茅的。”
林立不由想到了方晓,奇怪了,方晓如何没进入到学院里深造的?
口里道:“江公子家学渊源,人又努力,来日的会考上必然要拔得头筹的。”
周纯生却轻笑一声,凑近林立耳边悄声道:“我私下和你说啊,咱们学院为江公子能不能名列第一,可开了赌局的。”
林立又是“咦”了一声:“难道咱们学院还有人能比江公子学识高出一筹?”
“咱们学院没有,外边就没有了?要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周纯生道,“说起来那个可能与江公子一争长短的人,林秀才也认识。”
林立心中知道周纯生说的是何人。
想想也没有遮掩,问道:“可是那永安城县令的公子方秀才?”
周纯生点头:“就是上次诗会的组织者方晓方秀才。听说林秀才与方秀才很熟悉,上次诗会上,林秀才的请帖还是方秀才亲自书写的。”
林立笑了笑:“周兄,你觉得他二人,谁更有把握中得解元?”
周纯生摇摇头:“这哪里说得准。江公子是咱学院的头筹,那方秀才据说从九岁上就开始写策论,一手文章写得花团锦簇。
还听说他上一次就有中举的才华,是被他师父压了三年,想要他高中解元,甚至状元及第。
我有幸拜读过方秀才的策论,那字,那文章,简直惊为天人。
以我这眼光,自然是分辨出不与他二人文章的高下的。”
林立想着自己看过的方晓的字迹,果然是笔走龙蛇,让人羡慕的。
却没有见过江公子的墨宝,无从比较。
再问道:“书院的先生们如何说?”
周纯生哈哈一笑:“这如何能拿到明面上说呢。不过……”
他再次凑到林立的耳边,小声道,“林秀才莫怪我交浅言深,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