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似锦说着说着,忽地嘴角上便浮起了一丝冷笑。
纤手一甩一拽之际,一下子就把没入高衙内大腿内侧的半柄断剑,抽了出来。
望着手中沾满了大量血迹的剑刃,阵阵冷笑也从种似锦的口中缓缓而出:
“那高俅狗贼,是你爹吧?”
“真好呀,真好。”
“往日里,你爹在朝堂之上那般作威作福,害得我父受尽苦楚。”
“今时今日,既然你这条小狗落到了我的手中。”
“那你,就莫怪我心狠手黑了!”
躺在地上的高衙内,在听完了这番话之后便一连倒吸了数口冷气。
那对眼睛,也一时被他睁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若他不傻便一定能听得出,刚刚踩住他的这个女子,话语当中的弦外之音。
念及自己马上就要殒命的下场,高衙内便仿佛彻底疯癫了一般,玩命似的扭动着自己肥硕的身躯,妄想从种似锦的脚下挣脱逃命。
可种似锦的心中,这会儿已经愤怒之极,又岂会容他从自己的脚下逃出生天?
右臂猛地运力之际,提起了那半截断刃便向着高衙内的哽嗓咽喉处,直戳了过去。
伴随着剑刃嗡嗡作响,种似锦手中的那柄断剑,便已然尽数没入了高衙内的哽嗓咽喉处。
而随着种似锦这必杀一击倾泻而下,那高衙内也在转瞬之间失去了所有声息。
如此一来,高衙内那方便仅剩下最后一个狗腿子护卫了。
当那名狗腿子护卫,眼见着自己的同伴没了脑袋,眼见着自家少爷眨眼之间就丢了性命。
心中一急之下,险些没把裤子尿了。
而当他手脚并用的从地上攀爬而起,连滚带爬的轱辘到门口之时。
种似锦几个箭步便跃了过去,随着阵阵鲜血四处喷溅,仅剩的那名高家护卫,也在种似锦的手上丢了性命。
这种似锦虽是一女子,却在举手投足之间连斩三人。
当属巾帼不让须眉的典型代表了。
当种似锦缓步走向林娘子二人之时,不禁也把那二位良善女子吓得体若筛糠。
因为她二人直至现在,还没弄清楚眼前这人忽地闯入这里的真正意图,到底是什么呢。
直至种似锦对她二人说出了那句:
“娘子莫怕。”
“我是受人相托,前来此处搭救娘子的。”
“眼下这里,既已发生命案,那娘子也不能在此处多做停留了。”
“赶紧随我离开此处,才是最好的。”
林娘子与瑾儿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又瞧了瞧满庭院的尸体,与喷洒得到处都是的大片血迹。
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遥想当初,这院子当中,到处都曾留有他们一家子的生活印记。
却没曾想转眼之间,这庭院竟成了这般模样。
林娘子心中感慨,但却也无可奈何。
思来想去之后,便只能满脸无助的望向了立在面前的种似锦:
“这位……”
“这位女侠,可否方便向我透露一下,所托之人的身份吗?”
“现在此处,虽只剩我们二人了,但我父却还在城内居住呢。”
“如若我们二人这会儿陡然离开的话,一者担心我父着急。”
“其二,其二也……”
种似锦瞧出了林娘子与锦儿的担心,于是这会儿也不再这般了。
拉下了自己的面巾之后,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块令牌,递到了林娘子的手中。
而当林娘子双手接过那块儿令牌细细打量之时,心中剧震之下便险些将那块令牌扔到了地上:
“种,种,种府?”
“莫非,莫非眼前的这位,就是种家二小姐?”
林娘子之所以会猜得如此准确,其实也是相当简单的。
因为凡是在东京城内,居住得久了的人都知道,那种家出了一位皇妃。
再结合此时对方的身形样貌,林娘子几乎没怎么犹豫,便猜出了种似锦的真实身份。
种似锦缓缓点头:
“没错。”
“不知林娘子现在,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吗?”
“如果没有的话,还是赶紧跟我来吧。”
“眼下耽搁得越久,这里便越是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