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在脑海中，反复琢磨着红孜的话，可她并不觉得红孜的话是对的。
至少他自己没觉得自己的杀伐之心很重。
他从小便是猎人，以猎杀猎物为生，也以猎杀猎物为乐。
可他也有怜悯之心，捕猎更是有自己的准则，幼兽不捕，子母兽不捕...
他这样的心境，怎么能够算得上是杀伐之心很强呢？
红孜好似看出了方羽的想法，解释道“方羽，剑客的杀伐之心，是金属性中最重的。若没有强大的杀伐之心，是无法驾驭手中之剑的。你师父既然选择了你做继承人，你就不应该坏你的杀伐之心。”
“可我是一个猎人，捕猎多年，可是杀伐之意，却并没有增强多少。”方羽说道。
“你这话，更是大错特错。你以为捕猎杀人，便是在磨炼杀伐之意吗？”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杀戮并不是磨炼杀伐之意，而是在释放杀伐之意。杀戮并不会让你的杀伐之意增加，反而会减少你的杀意。方羽，你正因为自幼捕猎，你的杀伐之意一直在被释放，才不明显的。”红孜耐心的解释着。
方羽陷入到沉默中，仔细思索起来。
相比于同龄的孩子，方羽的心境好像一直都很平和。
他从不会像其他小朋友那样，因为玩闹而生气，而不满，甚至会大打出手，最后不得不请家长来帮忙。
之前他并没有觉得什么，可现在想来，他的心态好像平和了许多。
虽然他有时候也会出手，教训那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孩子头头，可从未在心中在意过。
“好像真是这样，可不是杀的人越多，身上的杀气和戾气，便更多吗？”方羽不解的询问。
“杀气又可被称之为煞气，和你口中的戾气是一样的，是一个人长久杀戮，而产生的外在气质，和心中的杀伐之意，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这么说，一个是外在，一个是内在了？那照前辈您这么说，那内在的杀伐之意，通过杀戮释放之后，会转换成外在，可为何从来没有人觉得我的戾气很重呢？”
“我虽然不知道，但是我也猜得到，你应该有一个很好的老师，读书能够消磨掉一个人身上的戾气，改变一个人的外在气质。那些温文尔雅的大儒，并不是故作姿态，是书香改变了他们的外在形象。”
听到这里，方羽才豁然开朗，原来一直都是他想错了，原来父亲和林先生，都在潜移默化的帮助他，改变他。
若不是林先生，方羽不敢相信自己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
“方羽，修行之根本，也在于了解自我，就像是了解我们手中的剑一样。当有一日，你已经完全了解了你手中的剑，那么意见所至，便是剑锋。当你有朝一日真正了解了自己，便是你的升华之时。”红孜耐心的教导着。
“晚辈明白了，多谢前辈指点。可晚辈还是困惑，既然杀戮是释放杀伐之意，那如何做才是提升杀伐之意呢？”方羽继续询问。
“你若是明白，剑客为什么要独行天下，行天下之后，剑客的实力为何会升华。当你明白，修行者为何要历劫飞尘境之后，你便不会问出这样的话了。”红孜回应道。
“虽然如今的你距离飞尘境太远，还不需要思考这些问题。可对你也没有坏处。”牧尘在一旁附和着。
“晚辈记下了。”
方羽将红孜的这句话牢牢记住，他如今还想不明白，但他相信，自己有朝一日，会明白的。
“方羽，说了这么多，只是为了让你看清自己。你既然向我请教，我便应该指点你一些更加有用的。方羽，你可曾听闻过？剑，乃是万器之首？”
“我曾听过。”
“这话并不是说剑就比其他武器厉害，万器榜上，排名第一的未必是剑。说剑乃是万器之首，实际上是说的是剑者，剑者无敌。”红孜说道。
“剑者无敌？”
“你的剑很强，虽然被伪装成了刀，可他依旧是一把剑。你每一次出手，都会将他当做剑来使用，而不是一把刀。那是因为，你知道你手中的是一把剑，而不是一把普通的刀，这样很好。可你却因为这把剑被封印，将它当成一把普通的剑，而不是那把可斩一切敌的剑。”
“之前那一战，我们没有亲眼所见，但是我可以想象得到，你有必胜的把握，或许是境界，或许是其他底牌。而这本身便是错的？”
“错的？难道是因为我没有无敌之心吗？”方羽反问道。
红孜的这句话，让他掀起了惊涛骇浪。
一点点感悟封尘绝，方羽知道自己误解了封尘绝，修炼之法是错的，心境也是错的，才导致他的实力境界，难有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