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妖兽还有灵智，自然不会被战意震慑到。
可如今的他，只剩下了野兽的本能，和那些马匹无任何区别。
本能告诉他，不能反抗，反抗会死。
所以哪怕头顶之上传来剧痛，他也没有任何想要攻击的念头。
“给我出来！”
方羽大吼一声，再次爆发力量，才将那短剑缓缓拔出。
足足半分钟的时间，短剑才被方羽完全拔出。
方羽自己也耗尽了全身力气，跌倒在了一旁。
落地的那一瞬间，他便强撑着狂奔出去。
他不确定拔出短剑，妖兽会不会立刻清醒过来。
一口气跑了百来咪，方羽才停下来，看向妖兽。
妖兽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头顶之上没有血流成河，也没有脑髓迸发，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吼！”
长长的怒吼声之后，妖兽才朝着方羽走来。
他的目光没有了任何杀意和疯狂，只有感激。
在距离方羽三十米的地方，妖兽停了下来，四肢弯曲，将尾巴倒挂在脊背上，对着方羽叩首。
方羽第一次见到妖兽这样的动作，可他知道，这是妖兽的礼节。
“前辈客气了，你和我父亲相识，我们又在万兽山共同战斗过，算是同袍。”方羽开心的说道。
他相信妖兽能够听懂他的话。
妖兽先是露出不满的表情，可旋即点了点头，从地上爬起来，看向万兽山的方向。
方羽也跟着妖兽一同眺望，可是什么都看不到。
他叹息一声，劝说道：“前辈，万兽山是你的家园，也是我的家园。如今万兽山不在了，我们就算再舍不得，也要离开了。离开万兽山，我们才有生路，这是我父亲告诉我的，也是狰王告诉我的。”
妖兽晃了晃巨大的脑袋，然后用尾巴指引了一个方向。
方羽顺着方向看去，才发现黑暗中，竟然有一队人马呼啸而来。
虽然看不真切，可比之前的山匪要多出很多。
“白虎山的山匪？”
方羽这才意识到自己搞错了，妖兽并不是舍不得万兽山，而是发现了这些山匪。
妖兽点了点头巨大的脑袋，然后一动不动的看着方羽，眼中满是怒火。
“看来这些山匪和你有仇啊，巧了，他们也和我有仇。只是不知道，他们来了多少人，我们两个是不是他们的对手。”
方羽抚摸着封尘剑，无法解开封尘剑，那他就是一个刚入修行的菜鸟。
“吼！”
妖兽鄙夷的看了一眼方羽，站直了身躯，高昂着脑袋，目视远处。
方羽看明白了，妖兽是要一人作战。
不多时，那些山匪便冲击到了近前处。
只见妖兽一声咆哮，气息不断散发。
那些马匹纷纷倒地，竟然没有一匹马能够站立。
几十号山匪全部被摔倒在地。
妖兽巨大的身躯冲了出去，那速度比之前还要快了几层。
“恢复神智的妖兽，果然比之前强大了太多。若是遇到了现在的它，我在它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方羽站在原地，没有出手。
那些山匪都是凡人，奈何不得妖兽的。
只见妖兽冲入人群中，所过之处，血肉飞溅。
只是短短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四五十号山匪便全部被杀。
那妖兽大快朵颐了一阵，才心满意足的返回。
“前辈修为恢复，晚辈也可放心了。不知道前辈接下来准备去哪里？”方羽询问道。
能够和万兽山幸存的妖兽冲锋，本是一件喜事。可他也知道，他们即将分别。
他有他的路要走，妖兽也有妖兽的世界。
妖兽回头再次看向了万兽山的方向，眼中满是不舍。
“前辈，万兽山一战，万兽战死，人族的修行者也战死了很多。近日，无数强者前来，若我们继续留在这里，会很危险。您如果实在舍不得，可以先行离开，日后这里安静了，我们还可以再回来。”方羽劝说道。
那妖兽无力的耸拉下脑袋，一言不发。
方羽心中叹息，他虽然是人族，可也知道妖兽比人族更恋家。不是万不得已，轻易不会离开自己的地盘。
可是，他们都不得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