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之委屈地抱头躲在墙角,小声嗫嚅:“总不能上茅房也把她绑在裤腰带上吧。”
他就是出去了一会儿,谁知道她后脚也溜出去了,直到他老爹回来,凝儿那个死丫头也没回来。
在他老爹回来之前,他特意遣人去傅府问了,傅起榕也不在府里,他还能上哪儿找去。
“你还敢嘴硬!”萧太师拿着根棍子,指着他的鼻子,“你今天出去干什么了,又惹事了?”
他这个儿子,只要不在府里,就能给他惹出天大的麻烦。
这么多年,萧太师没少在后面给他擦屁股。
萧淮之缩缩脑袋,眼神闪烁,“没什么啊,就出去随便逛逛,看看熟悉的街道什么的。”
“骗谁呢!”
萧太师哪里是这么好糊弄的人,举起棍子就要往他身上招呼过去。
“爹爹!”
萧凝闯进来,连忙拦住气急败坏的萧太师。
“凝儿,你怎么才回来呀,哥哥快被你坑惨了,呜呜!”
萧淮之看到来人是萧凝,心里也跟着放松,咬着手指,委屈巴巴地盯着她。
“凝儿,你去哪儿了,是不是又去找他了?”萧太师看到她回来了,紧紧抓住她的手腕,脸上的神色不威自怒。
萧凝先夺过他手里的棍子,放到门背后。
才拉着萧太师坐到椅子上,期间顺便施舍了一个眼神给角落蹲着的萧淮之。
“爹爹,放心吧,我只是去了徽记吃饭,遇上了朋友多聊会儿,若是不信,可以去徽记问问。”她又拉着萧太师的胳膊,使劲地撒娇。
徽记是傅起榕的,也就相当于她也能说上话,那里的管事她已经让李颇去敲打敲打,想来不会出卖她的。
“真的?”萧太师盯着她清澈的双眸。
据他所知,傅起榕今天不在京城,凝儿应该没有说谎。
徽记那样高端的场合,也不可能为她做假证。
既然凝儿如此信誓旦旦,他也就不再怀疑。
“那还有假?”萧凝眸光闪过一轮精光,已经感觉到她爹爹相信了。
萧淮之见事情已经到了收尾阶段,大着胆子起身,慢慢朝他们这边挪过来。
“老爹,这次我受委屈了,你要怎么补偿我?”
他摸摸鼻子,眼里有着一丝算计。
“啊?哦,你想要什么补偿,说说看?”萧太师有些难为情,刚才一时冲动,对他举起了棍子。
现在心情平静下来,心里反而升起些许愧疚。
好像一直以来,他这个儿子都无怨无悔接受他的怒火,扛下他所有的不快。
其实萧淮之除了调皮些,还是很上进的。
年纪轻轻就当上骠骑将军,全京城都找不出第二个像他这样优秀的少年。
“老爹,这可是你说的哦。”萧淮之一喜,“我呢,不要别的,就希望老爹以后不要轻易动棍子就成。”
“就这样?好,好。”萧太师有些讶异。
这孩子的要求竟然这么简单。
同时心里的愧疚感更深,是自己做的太过分,让他产生阴影了吧。
以后遇事一定要心平气和,查清事实,不再轻易揍他。
萧淮之忽而缓缓笑了起来。
萧凝静静地看着他,心里有些打鼓。
她怎么觉得哥哥的笑不怀好意。
“太师,太师,不好了!”
张管家慌慌张张跑进来,脸上带着以往没有的惶恐。
“镇国大将军带着人来咱们府上了,正在前厅要您去见他。”
“还有,还点名让大公子也去。”
张管家的眼睛不安地瞟向淡定站在一旁的萧淮之,祈祷今晚的事和大公子无关。
“他来做什么?”萧太师沉吟片刻,蓦地把头转向萧淮之,“你又做了什么?”
林威那个老家伙从没亲自登门,这一次,点名要淮之到场。
难道这小子今天出去做了什么?
“老爹,我哪知道?”萧淮之耸耸肩,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太师,大将军在等着呢!”张管家出言提醒。
萧太师捋一捋胡须,冷哼一声:“淮之,随我去会会他。”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今晚林威明显来者不善。
“好的。”萧淮之轻挑一下眉,嘴角漾起弧度。
老家伙,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早知道他就再打得狠一点,让林桦璟到鬼门关走上一遭,省的林威还有闲工夫找他算账。
萧凝想了想,也轻手轻脚跟出去。
总觉得今晚的哥哥透着古怪。
她没有直接走进前厅,而是穿过游廊,想到前厅的隔间偷听。
“小姐?”
望影从外面回来,正好看到萧凝蹑手蹑脚准备溜进前厅隔间,不由得好奇跟过去。
萧凝应声回头,看到是望影,食指竖在唇中间,做了个噤声动作。
“你怎么才回来,顾南亭那边怎样了?”萧凝抓着她躲到一边。
望影愣了一下,摇头,“他没事。”
“没事?”萧凝不解,“你不是说他可能……”
此时,前厅里传来拍桌子以及林威大声质问的声音。
萧凝立即捂住嘴,拉着望影鬼鬼祟祟地溜进隔间。
“不敢承认?殴打桦璟,将他扒掉衣服,唯独留下绿色亵裤扔在大街上,还命人大张旗鼓把他抬回林府。”
“萧淮之,你敢说不是你做的?”林威脸色发青,怒目圆睁。
亵裤,又是亵裤!
单凭这一点,林威就知道,此事和萧淮之脱不了干系。
想当年,他也是被一条红色亵裤逼得不得不向他低头。
“昨日桦璟在宫里指证萧凝和傅起榕有染,你怀恨在心,就拿桦璟出气。”林威恨得牙痒痒,“萧淮之,大夫说他已经不能人道了,你好狠的心啊。”
林威激动不已,拔出腰间的佩剑,直指萧淮之。
萧淮之本人恍若未闻,淡定地坐在位置上喝茶,无惧林威的怒火,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林威,这里是萧府,容不得你撒野,空口无凭,你硬要说伤你孙儿的人是淮之,也要拿出证据。”
萧太师脸色一沉,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林威面前与他对峙。
他说过,不会再轻易将怒气发泄在淮之身上,而且事情没查清之前,他不许有人污蔑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