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呼唤两声,见她没有任何反应,傅起榕一把将她整个人搂在怀中,给予她温暖。
“凝儿,别怕,我来了。”他抬手轻轻抚过她有些凌乱的发丝,替她将散下来的发丝捋至耳后。
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萧凝紧咬下唇,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眸中闪烁着迷茫。
傅起榕疼惜地捧住她的脸颊,低头将一个轻吻落在她的额头上,“是我。”
萧凝的意识逐渐回笼,眨巴眨巴眼睛,看清了眼前的男人,心头泛起一股莫名的委屈。
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娇小的身体在他怀里轻颤,傅起榕一言不发,紧紧搂住她的身躯,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的凝儿怕黑,所以他来陪她了。
两人无言紧搂在一起,注意力都集中在彼此身上。
谁也没有发现,牢房外面一处隐蔽的角落,一身锦衣的轩辕卿右手提着一盏油灯,死死盯着投影在纱幔上,紧紧相拥的两人。
他比傅起榕先到,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在听到萧凝摊上事,他就忍不住想来瞧瞧。
看到萧凝那个女人在牢房里镇定自若,一点儿没有沦为阶下囚的慌张,他就不禁好奇,到底什么事情才能让她害怕?
若是寻常闺阁小姐,早就哇哇大哭,手足无措了。
很快,他就知道了,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居然怕黑。
官差把牢房用纱幔围住后,视线完全弱了下来,她一个人抱着膝瑟瑟发抖坐在角落,倔强得不肯落泪。
而他破天荒的第一次心软,寻了一盏油灯过来,正好看到傅起榕也提了一盏油灯进去。
油灯将牢房照亮,两人的一举一动都通过纱幔展现在他的瞳孔中。
他下颌线紧绷,眼底变得暗沉,看着手里拿着的油灯,顿时觉得有些好笑,他这是做什么,疯了不成?
正欲转身离去,牢房里传出的交谈声让他定在原地。
“昨天晚上,我看到了。”萧凝抬起头,灵动的眸子忽闪忽闪的,仿佛会说话,“你是真男人。”
傅起榕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说,呼吸一窒,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你发现了。”他怔怔凝视她半晌,露出一抹苦笑。
脑海里闪现出昨晚两人坦诚相见的画面,脸上闪过一丝难堪。
酒后乱性,把他最隐蔽的秘密都揭露了。
“凝儿,昨晚对不起,我以为我在做梦,所以才……”
傅起榕蹙眉,这么说也不对,难道在梦里他就可以对她为所欲为?
他慌乱无措地站在那里,面红耳赤,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
对上萧凝似笑非笑的目光,傅起榕无地自容地低下头,仿佛在忍受某种无法言喻的紧张和压力。
猛然,他抬起头,墨色的冷眸泛着凶光,朝某处怒喝一声,“谁?”
他微微一顿,眸光愈发阴冷,快步追出去,那个隐蔽的角落里,什么都没有。
“九千岁,出什么事了?”天牢里的官差听见动静,急忙跑过来。
傅起榕摆摆手,“没事,准备新鲜的饭菜过来。”
或许是自己多心了吧,竟以为有人。
回到牢房中,萧凝急切地拉住他的衣袖,“有人?”
刚才她说的那些话,是不是让人听见了,这下糟了,她岂不是害了傅起榕。
“没事,应该是我多心了。”傅起榕自然地揽着她的腰坐在凳子上,“昨晚的事我很抱歉。”
思来想去,嘴里只能憋出这么一句笼统的话。
这样尴尬的事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饶是萧凝心理素质再强,脸上也渐渐挂不住。
“原谅你了,别再说了。”萧凝嗔怪地瞥了他一眼,再说下去,她胸前那处柔软又隐隐有些痛得发烫。
他的力气那么大,在她胸口那里留下的可怖的痕迹她都没敢让白鹭服侍她洗澡。
傅起榕盯着她的胸前,逐渐有些口干舌燥,他好像记得她那处滑腻的手感。
可惜门外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他美好的回忆。
“九千岁,食盒小的放在门口了。”
门口响起官差的声音,没有傅起榕的允许,他们不敢私自进去。
“没有本座的命名不准接近这里。”
傅起榕清冷孤傲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官差忙不迭退了出去。
他们可是听出了九千岁话里的怒火,虽然不清楚是为什么,还是有多远有多远吧。
牢房门被打开,傅起榕伸出一只修长的大手将食盒拎了进去,哐的一声,门被用力关上。
“随便吃点,垫垫肚子,你把情况慢慢说给我听。”
傅起榕把食盒打开,一盘盘还算可口的饭菜被他摆放在木桌上。
“好。”
……
轩辕卿仓促地逃出天牢,眼里惊魂甫定,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儿。
傅起榕的警觉性太强了,差点儿就被他发现。
他嘴角邪魅勾起,不过这一趟来得不亏,瞧他听到了什么。
傅起榕是伪太监!
他假装太监的身份入朝为官的目的是什么?
呵呵,不管是什么原因,他也算是有把柄在自己手里了。
余光瞄到手里的油灯,原本心情尚可的面上微顿。
听他们话里的意思,昨晚是发生了什么吗?
倏地,轩辕朗眉头紧皱,强压下心里莫名的酸涩,将油灯用力向远处抛去。
关他什么事!
正在刑部院子里,跟在南宫翎身后溜达的周庸忽然想到什么,面色有些着急,“瞧老臣这记性,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
给萧凝牢房里的熏香只能薰一盏茶的时间,便能产生安神助眠的效果。
可若是超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变成让人欲罢不能的助情香了。
算算时间,那香都燃了两个时辰了,此刻牢房里只有九千岁和萧凝,说不定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什么事?”听到他在后面嘀嘀咕咕的,又见他神色有些慌张,南宫翎有些好奇。
“额……那香薰不……啊!”
周庸迟疑一下,还是决定老实交代,免得最后落得个知情不报,意图不轨的罪名。
刚起个头,他有感应一样,抬头望去……
一盏油灯从天而降,正好砸在他的脑门上,好像有东西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