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伯母,您叫我翎儿就好了。”南宫翎笑靥如花,丝毫没有在萧凝等人面前的倨傲。
“翎儿?”冯氏一愣,有些不敢置信,“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南宫翎不置可否。
“咳,娘,我回来了。”林玄意僵硬地打断她们温馨的谈话,转头对着望影做出个请的手势,“望影姑娘,这就是我娘。”
“娘,望影姑娘懂些医术,让她帮你看看。”林玄意走近床边,低声为冯氏介绍。
这么多年的老毛病了,冯氏早已不抱希望,为了让自己儿子安心,还是乖乖伸出了手腕。
“有劳姑娘了。”
望影敛眸,认真的为冯氏把脉。
半晌后,她放下冯氏的衣袖,擦看了她的瞳孔,略微思索后,心里逐渐有了定论。
“望影姑娘,怎么样?”林玄意焦急地朝望影问道。
南宫翎和萧凝也将视线紧锁在她身上。
生怕从她口中听到不好的消息。
“夫人是中的慢性毒药,有些年头了,这些年吃的药物只是起到缓解作用,应该是突然断药,导致毒素蔓延,时间所剩无多。”望影眸色微冷,怎么有如此恶毒之人,对一个柔弱的妇人动手。
这话如一颗巨石,在林玄意心中激起惊涛骇浪。
中毒?
他以为母亲只是身体孱弱,需要日日用药养着,却不想,竟是中毒了!
他娘还没住进林府的时候,身体还是健康的,从什么时候开始生病的?
长年的慢性毒药,到底是谁下的毒手?
蓦地,他想到了什么。
皇后娘娘每个月都会给他娘送一盅补汤,美其名曰体谅他为林府尽忠尽责,无暇顾及冯氏,特送补汤慰问。
她娘的身体就是喝了皇后赐的汤水才出现问题的。
在林府时,皇后娘娘每月都会派太医来给他娘诊治,用的药物也都是那个太医开的。
可想而知,皇后娘娘一边在给他娘下药,一边又让太医为她娘控制病情,目的是为了拿捏他为她办事。
“是皇后!”林玄意像是一头困兽,绝望的一拳打在墙壁上。
萧凝一惊,和南宫翎对视一眼,皇后么?
“玄意,你流血了!”冯氏也想到了是皇后所为,心如刀绞地看着他自残的行为。
那是皇后啊,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南宫翎快步冲到林玄意面前,拿出一条干净的帕子为他止血。
“你这是做什么,让伯母为你担心吗?”她想说她也担心,但是怕他烦她,只能搬出冯氏。
听到冯氏,林玄意逐渐平静下来。
静静地看着低头为他包扎伤口的少女,一抹柔情从他眼眸中快速划过。
“别灰心呀,解毒是我的强项,夫人的毒不难解,只是中毒已深,需要点儿时间而已。”望影看着他们一个个都愁眉不展,才发觉自己还有话没说完。
听到望影这么说,林玄意惊喜的冲到她面前,内心的喜悦无以复加,用力抓着她的胳膊,“真的?太谢谢你了。”
他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哎,你把她抓疼了。”
南宫翎吃味地把望影的胳膊从他手里扯出来,挡在两人中间,生生将他们隔开。
望影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胳膊,痛么,还好吧。
冯氏瞅着南宫翎那个醋劲儿,掩唇淡笑不语。
真好,或许她能够活着看到玄意娶公主。
抬眼不小心扫到一贫如洗的屋子,刚生出来的那点儿喜悦,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样的条件,还怎么娶公主,简直痴心妄想。
怕南宫翎又闹腾起来,萧凝赶紧拉开望影,“该如何解毒?”
萧凝的问题,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皆都把目光投向望影。
“解药不难配制,就是养病的环境,这里恐怕不合适。”望影打量一番这间简陋的屋子,柳眉轻皱。
屋子阴暗潮湿,不利于夫人养病,可眼下上哪儿去找个院子安置她呢?
南宫翎眼中精光一轮,高举双手,“要不去本宫在宫外置办的院子吧,那里清净舒适,最适合夫人养病了。”
她没有那一刻觉得自己这般有用,终于能派上点儿用场了。
萧凝挑眉,应该是林玄意住过一晚的那个院子吧,的确是个养病之地。
就是不知道林玄意怎么想了。
“这……怎么好意思,而且对公主声誉不利。”冯氏连忙拒绝,“这里就挺好,民妇就在这里养病行了。”
现在公主和玄意八字还没一撇呢,就这么住进公主的院子,像什么话,给人知道了,公主的名声还不毁了。
“娘说的是,我这就出去重新找个舒适一点儿的院子。”
林玄意握紧拳头,身上仅有的那点儿银子,不知道够不够。
“本宫说行就行,就这么决定了。”南宫翎当即拍板,不容置喙。
难得能在他面前表现一下,岂能轻易推脱掉。
萧凝心里明白他的难处,方才还说她给他的银票已所剩无几,在京城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哪里还能找到舒适的院子。
“就住到公主的宅院里去吧,别人又不知道那里是公主的宅子,能说什么闲话?”
“而且找房子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找到合适的,还不如尽快安顿下来,给伯母解毒,免得毒素扩散。”
都说到这份上了,林玄意再拒绝就显得扭捏作态了。
“草民谢谢公主!”林玄意对南宫翎由衷的拱手作揖。
这么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对自己这般态度和善,一缕羞意袭上心来,南宫翎不自在地别过脸,“不必客气。”
林玄意的处理完了,天色也完全暗了下来。
几人在南宫翎的宅子里简单用了晚膳,才不疾不徐散步回去。
“望影,给梅掌柜报信了吧?”一直忙到现在,萧凝才记起来这事。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望影都没有反应,一个人低着头默默走在后面,心事重重的样子。
“望影?”萧凝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她。
今天从悦来楼回来后,她就一直不在状态,也不知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