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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伤不起

    “退下吧。”南宫曜揉揉眉心,疲倦非常。

    “是。”

    到底是军人出身,天生一副傲骨。

    纵然被问罪降职,狼狈不堪,也自然昂首阔步,气势凛然。

    萧凝眼中不觉闪过一丝赞赏,算条汉子,可惜站错阵营了。

    若要问她为什么要陷害林玄意,因为上辈子就是林玄意带人把她押入冷宫,让她和白鹭在冷宫受尽欺凌。

    她是个记仇的人,林玄意既然听命于他,那她就要把南宫辞的左膀右臂一一拔除。

    林玄意经过萧凝身边时,不禁侧目重新打量她。

    怎么看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闺阁小姐,他倒是小瞧她了。

    这次他谁也不怪,怪只怪他轻敌了。

    他自小被他娘亲教得很好,遇事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不断完善自我。

    所以,他对萧凝没有怨恨。

    当他走出大殿,萧凝才惊觉有一道灼目的视线盯着自己。

    赶紧回头望去,让她惊出一身冷汗。

    傅起榕阴沉地望着她,犹如毒蛇一般的目光,阴森可怖,透着一股子凌厉悚然之意,让她有些吃不消。

    须臾,淡漠疏离地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萧凝疑惑地摸摸鼻子,她哪里惹他不快了?

    “既然没搜到证据,老臣是否可以走了,皇上?”大殿内陡然响起萧太师别扭的声音。

    这样的萧太师,他活了一把年纪了,还是第一次见。

    “那是当然。”南宫曜面颊发烫,神色有些不自然,怎么感觉欠了他似的,对着小喜子吩咐道:“去把朕新得的几本棋谱拿来送给萧太师。”

    萧太师仍旧憋着气,不情不愿接过小喜子拿来的几本棋谱,快速翻阅几页,难看的神色终于有了缓解:“勉强可以接受吧,不过,皇上,下次再有这种事,可不兴搜书房了,老臣伤不起。”

    一想到他那几本绝世孤本,心都在滴血。

    “放心吧,不会再有下次。”南宫曜立马拍胸脯保证。

    萧太师带着萧凝拜别过南宫曜,齐齐走出大殿。

    出了大殿才发觉已近黄昏。

    她回头再次看了眼大门紧闭的大殿,幽幽叹息,那个人又在别扭什么,直到她走的时候,他都没有看她一眼。

    “凝儿?”唤了她好几遍,她都没反应,萧太师忍不住蹙眉。

    “啊?”萧凝转身小跑到他身边,撒娇地抱着她爹爹的胳膊,甜甜一笑:“爹爹,你说什么?”

    萧太师疼惜地抽出手,抚上她红痕未消的小脸,语带自责:“疼吗?都是爹爹没有照顾好你,从小到大,你都没挨打过,这次却带伤回来,真是苦了我儿。爹爹没用,身为太师,却不能擅用职权,为凝儿出气。”

    他有时挺痛恨自己的正直古板,因为关系到两国和平,无凭无据的没法指证青云国皇子。

    “不疼的,爹爹,就是看着严重,其实不是很痛。”萧凝左右望了下,低声在萧太师耳边说道:“南宫辞和青云国勾结,企图陷害爹爹,幸好九千岁救了我,否则女儿就看不到爹爹了。”

    他爹爹痛恨官宦亲政,一直对傅起榕有偏见,我想趁此机会改善爹爹对他的看法。

    “你一个女儿家家,怎么会知道这些?”萧太师看她的眼神都变得深沉了。

    “是……是九千岁和我说的,爹爹,九千岁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堪呢。”

    夕阳西下,这对父女依畏在一起走出皇宫大门,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的老长。

    “你怎么回事,平时比爹爹还要鄙视他,现在你怎么老替他说话?”萧太师越想越不对劲:“还有,他的令牌为什么在你的身上,他有什么目的?皇上管不了东厂的事,不好深问。可我是你爹爹,你必须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萧凝被问的一脸尴尬,她现在总不能说因为他以后会是你女婿这样的话吧,她爹爹听了非背过气去不可。

    干脆把心一横,故意板着脸:“爹爹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九千岁仰慕爹爹棋艺高超,才刻意示好,想和爹爹你切磋棋艺呢。”

    “他也喜欢下棋?”

    萧太师想不通,像他那样玩弄权谋,生活在刀尖上人,会有下棋这种高雅的爱好。

    “哎呀,你看你,说了又不信,不和你说了。”萧凝率先上了马车。

    萧太师拗不过她,只好妥协:“好,好,爹爹相信。”

    心里想着,他到底救了自己女儿,改日登门拜谢时,与他随意切磋棋艺,再适当放放水好了,总不能落了女儿救命恩人的面子。

    等他进了马车,才发现白鹭和望影齐刷刷看着他。

    “太师。”两人同时像他问好。

    “望影,你不是伤得严重吗?”萧太师满脸诧异。

    望影看了眼萧凝,笑着对他说道:“都是小姐让奴婢假装的啦。”

    “不仅是伤痕,还有我在您书房横梁上找到的信函,也都是望影用神奇的药水除去上面的墨迹,完美地骗过了林玄意。”萧凝骄傲地补上一句。

    他这才明白过来,无可奈何地点了下萧凝的鼻子:“还好皇上不和你计较!”

    萧凝不乐意了,嘟着嘴:“分明是皇上也被骗了好不好。”

    “皇上在宫里什么手段没见过,你这点儿小把戏还想蒙混过去?”萧太师靠在车壁上,半阖眼眸,缓缓解释:“你以为你借皇上之手除掉林玄意?其实是皇上反借你除掉他。”

    “什么?”萧凝讶异。

    萧太师撩开车帘回头望了下,马车已驶出去老远,皇宫大门已然看不见。

    “林玄意其实是皇后娘家兄弟在外面的私生子,按辈分,太子得叫他一声表哥。皇上借机把他调到城门口守门,其实是削弱皇后母族在宫里的势力。”

    随着这段秘闻被揭露,萧凝怔怔看着太师,后知后觉开口:“所以,您被困在皇宫,其实是和皇上一起演戏,找机会铲除皇后的势力?爹爹,皇上为什么这么痛恨皇后呀,连带着也不喜欢太子?”

    虎毒还不食子呢,皇上对南宫辞的不喜可是放在台面上的。

    萧太师眼眸里闪过一丝痛色,没再回答。

    良久,自言自语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