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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见老爷缓过劲儿来,连忙出言安慰:“老爷,别急,那人未必就是小姐。或许小姐昨晚只是暂住寺院,没准待会儿就回来了。”

    “快,快让人去寺里打探消息。”孟牧仁喘着粗气,吩咐管家。

    “哎,老奴这就派人去。”管家领命转身就走。

    孟牧仁突然想到什么,连忙喊住:“等等,你亲自去京兆府探探消息,昨日的土匪是否已被缉拿。”

    管家将跨出书房的一只脚收回,转身听完老爷的吩咐,会意点头,再次离去。

    待管家离去,孟牧仁的手重重拍在桌案上,震得书桌上的茶水溅落,浸湿了刚刚练好的字。

    他现在是又气又急,满脸通红。

    甄儿这丫头如此不听话,好好的跑观音寺去干什么?

    ……

    萧凝探出脑袋,笑盈盈的欣赏在后面辛苦推车的主仆两人。

    塞了一片剥好皮的橘子肉进嘴里,一脸惬意,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快点哦,否则天黑都进不了城。”

    山上的路坑坑洼洼,这一路上孟甄儿不知摔了多少次,手上的擦伤又溢出了丝丝鲜血。

    她现在又累又饿又渴,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有气无力说道:“还有多久啊?我要坚持不住了。”

    已经下了山,很快就要进城了,再让她在下面推车,可就说不过去了。

    “不用推了,现在是平地马车就好走了。”又放了一片橘子进口中,萧凝扭头朝车夫吩咐:“冯叔,让她上车。”

    “是,小姐。”冯叔把车停下,看着孟甄儿主仆两人艰难的爬上去。

    孟甄儿一坐进来,疯狂的拿起茶壶往嘴里倒,又抓起桌上的糕点狼吞虎咽,嘴里塞的满满的都是,哪还有平日端庄优雅的样子。

    她身边的丫鬟只能在一旁低头咽口水。

    稍微填饱肚子,孟甄儿靠在车轿里假寐,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精力了。

    萧凝只是抿嘴一笑,并未说话。

    轻轻撩起轿帘一角,原来已经进城了。

    想来昨日望影已经把消息传开了,外面的人对着她的马车指指点点,

    她也不担忧,反倒对这样的情形喜闻乐见。

    马车一路缓缓行驶到了孟府后门,后面的好事者也跟了一堆。

    “你家到了。”萧凝出言提醒。

    孟甄儿也没真睡,听到萧凝说话,睁开了双眼。

    “今天你是故意的。”孟甄儿肯定的说。

    她不笨,一路上也想明白了。

    说马车坏了,不过是让她下去推车的借口,否则为什么不让那几个看家护卫推?

    再说了,下山后马车行驶得顺顺当当的,哪有出毛病的样子?

    萧凝不置可否地笑笑,没有被拆穿的尴尬,转而提醒道:“你要不要披件衣服下车?”

    顺着萧凝的视线,孟甄儿看到自己的衣衫脏乱不堪,就这么下去给别人看到多不好。

    可是她也没带衣服啊。

    看着孟甄儿纠结的神情,萧凝拿出她昨天换下的黄色衣衫,递给孟甄儿。

    “你有这么好心?”孟甄儿迟疑地看着萧凝。

    “不要就算了。”

    萧凝作势要把衣服收起来,被孟甄儿眼疾手快地抢过去穿上。

    穿上衣服后孟甄儿头也不回的带着丫鬟下车离去。

    下了车才发现有一圈人围着马车。

    这些人的表情怎么这么奇怪?

    给丫鬟一个眼色。

    “让让。”

    丫鬟在前面为她开路,她低着头将要跨进门槛时,愣住了。

    抬头确认后,心里不舒服的犯嘀咕,这萧凝怎么回事,送她到后门来。

    不想背被后面那些人围观,快步从后门钻了进去。

    外边萧凝的马车调头向太师府大门行去。

    起初,听到管家带回来的消息,孟牧仁松了口气。

    原来是劫持未遂,土匪也被看押在大牢里,虚惊一场!

    当看到孟甄儿灰头土脸从后门回家时,虽有疑虑,但见女儿平安归来,也只是稍作责备,让其安分一点。

    后来,管家再次慌张跑来告诉他,外面盛传,昨日被土匪劫持的官家小姐是孟甄儿。

    孟甄儿清白不在,所以今日才灰溜溜从后门回家。

    孟牧仁一听就急了,急忙跑去找女儿求证。

    “拿去给我烧了。”

    孟甄儿一回到房里,就把衣服脱下来狠狠丢在地上。

    如果有可能,她恨不得把萧凝烧了。

    “是。”下人将地上那件黄色衣服带了下去。

    “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她实在受不了满身污渍,要泡个热水澡再好好睡一觉。

    当她沐浴完准备睡个午觉时,房门猛的被孟牧仁推开。

    “爹,你……”孟甄儿听到门被大力推开的声音,刚想发火,却不想看到一脸凝重的父亲。

    孟牧仁一把抓过孟甄儿,严肃的问道:“你和我说实话,昨天寺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外面说你……”

    孟牧仁不忍说出后面的话。

    孟甄儿倒是被弄得一头雾水。

    “外面说我什么?”

    管家见状上前告诉孟甄儿外面关于她的传言。

    “啪——”

    孟甄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咬着牙说道:“岂有此理,是谁乱传?难怪我回来时那么多人围着我。”

    “到底怎么回事,你去观音寺干什么了?”

    孟牧仁觉得自己女儿怪怪的,恐怕事情不简单。

    孟甄儿寻思着事情和她事先预料的大相径庭,不得不把昨天的事情交代清楚,包括她自己做的事。

    孟牧仁听完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半响,指着孟甄儿怒骂:“你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不仅把你的名声搭进去,连整个孟府都要为你陪葬!”

    “爹,哪有这么严重?”

    孟甄儿到现在还不知自己捅了多大的娄子,孟牧仁气不打一处来,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孟甄儿不可置信的捂着脸,她爹这是第一次打她。

    为什么?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问,孟牧仁颤着声音说道:“你给官兵下药,这是杀头的大罪啊!”

    孟甄儿的脸瞬间煞白。

    依澜国是有这么一条规定,对官兵不敬,皆以重罪论处。

    更何况她与土匪合谋,给官兵下药。

    她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