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宫廷规矩,全部被寒氏特权凌驾其上。
寒舒云终于坐了下来,并不喝宫里的茶,只用随身带着的酒囊。
季修成看在眼里,心底无比震撼。
今夜,寒舒云只带了几十个人进京。
如果是寒氏大军压境,那么……
“报!”
季修成才想到这里,忽然听到一个亲兵大声回话:“统领,北境飞鸽传书,自宫中闹出蛊乱起,已经命人带精兵一千赶往京城镇压!再接城外密信,精兵已到!”
寒舒云眉头舒展:“尘王知道了么?”
“尘王知晓,命城中守卫看寒氏令牌行事,此刻城门已开,入城三百,余者城外驻扎!”
“召进宫,严防死守!”
说罢,寒舒云挑衅般的瞥向季修成,不屑之意写在脸上。
早说了,寒氏和尘王府,如果真有篡位的心思,根本就不用等到现在。
就连她都明白,季衍尘之所以转头去忙什么新政,而不是留在皇城夺权,只不过是在犹豫。
是压根就不想当这个皇帝!
北境早就愿意帮季衍尘一把了,是季衍尘自己,一直没有确切的行动,才迟迟没有动向。
不过这一次,阿爹居然会派兵赶来?
寒舒云勾了勾唇,很多事情,果然还是阿爹看得更为明白些。
季衍尘吞了口唾沫,冷汗顺着下巴不断低落。
没想到,北境早在宫中闹出蛊乱就开始行动了……
那么季衍尘和北境,究竟想做什么?
是啊,如果是季衍尘想当皇帝,至于兜这么大个圈子吗?
季衍尘,究竟看中了谁?
除了他,就是季修桀。
可季修桀背后的刘国公府就是苏晓出手才倒台的!
难道是他?
除了他以外,小五小六都还年幼……
但为了保险起见,必须让自己置于不败之地!
……
一大早,苏晓才刚出门,就听到民间议论纷纷。
所说的不过就是北境精兵赶到了京城,猜测即将要出大事。
“镇北侯没来,只有一个幺女寒统领,你们说说,她能守住皇宫吗?”
“你们昨天晚上是没看到,寒统领虽为女子,可带着人冲向皇宫的那一幕,明显不输任何儿郎的气势!”
“北境来的精兵有一千个,瞧着居然也没个将军带着,但那秩序也是一等一的,要不是铠甲样式不一样,长相也比咱们京城人士粗犷些,我都差点以为是尘王殿下手里的兵呢!
”
“不过,寒氏带兵入宫,一般都是皇宫里头要出大事了,这下该不会也要出大事吧?”
“不然你以为呢?之前宫里头闹出巫蛊之事,接连几次都是在宫里,听说皇上都中过!后来皇上还病了好几次,能撑到如今已是不易了!”
“你们没听说,如今处理朝政的是尘王殿下?定是出大事了!”
“那咱们的新帝会是谁啊?难道还是太子?要么就是三皇子!”
“我倒觉得,如果能让尘王殿下登基就最好了,殿下从前就为民征战无数,后来无端获罪,回来之后居然摒弃前嫌还是为国效忠,咱们就需要这样的君主!”
“不一定,这半年来,大伙都在猜测尘王殿下要夺位,可直到现在也没个动静,这下镇北侯的精兵都来了,尘王殿下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机!”
“寒氏入宫,那肯定生不出什么乱子,只要等着诏书就好……”
苏晓把掀起一条缝的车帘放下,淡漠地移开视线。
她摸了摸怀里这只肥硕的雌兔子,忽而眉心一跳:“似乎怀上了。”
寻谷顿时浑身紧绷,连马车都不顾了,冲回来夺过兔子,紧巴巴地看着苏晓的小腹:“多久了
王爷知道了吗?都已经怀上了,怎么还能去天牢那种地方?立刻打道回府!”
苏晓无语:“我说的是兔子,不是我。”
“哦。”寻谷难掩失望,拎起兔子扔回苏晓怀里,没好气的出去接着赶车。
她还以为,王府终于要添丁了呢。
“别这样好吗?难道我不怀上个孩子,还看不到你一张好脸了?”苏晓有些失落。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连季衍尘都被带的有些奇奇怪怪的了。
昨天晚上吃宵夜,不留神吃多了些,打了个嗝,季衍尘就瞪大眼睛瞅了她一晚上。
她觉得,如果能怀上自然是好,但现在人人都紧盯着她,热切地希望她赶紧生儿育女。
自己心里对小生命的期待都被冲散了,什么都变味了似的。
寻谷转头,给了苏晓一个脸不对心的笑容,哼道:“还不是你自己,之前折腾着要给我和元月置办嫁妆,看着东西不错,就让老管家准备小孩用的,除了憨丫头和葛顺的,居然还有好几份,不是给未出世的世子,还能给谁?”
苏晓咬牙:“那是给楼大哥即将出生的孩子准备的,还有暮雨,她最近气色很好,怀孕不过是时机的问
题!”
这下,寻谷傻眼,而后略有些尴尬的笑笑:“那是我们误会了,你别气啊。”
“你们?”苏晓脸色都变了,“难道最近下人们看到我就两眼放光,都是因为这个?”
寻谷摸摸后脑勺,干巴巴的瞥了她一眼,没敢接话。
苏晓长舒一口气,只觉得心口郁结,不自在地很。
莫名其妙的,整个王府的人都开始催生了,这让她压力很大。
一直没说话的元月,暗暗白了寻谷一眼,把兔子抱到窝里放好,劝道:“这也不怪他们,林姑娘嫁到沈家也就几个月,如今满府上下也都等着她什么时候传出喜讯,而且一直在准备有孕之后可能用到的东西。”
“那又怎样?”
“王府没个长辈,老管家年迈了,又很忠心,一心惦记着王爷能有个后,如今你和王爷情好,再加上你无意间给出了错误的信号,自然就都起了那心思了。”
苏晓深吸一口气,越发无趣:“难道嫁了人,就必须生个孩子吗?”
自己愿意,和被人期待或指使着,是两回事。
元月小心劝道:“这不只是念着么,也没人逼迫你呀,王爷一直没有个家,情急些也是寻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