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季衍尘的唇角忍不住向上一挑,梦到他?
但不情不愿是怎么回事?
他又脸黑,向前走了两步。
“来人!”苏晓忽然惊喝,连带着季衍尘也吓了一大跳。
紧接着,宫中下人鱼贯而入,手里都还提着灯笼,屋中瞬间变得无比亮堂。
“屋子里好像还有其他人,快看看!”苏晓半坐起来,很是谨慎地指了指后面。
一个宫女赶忙上前:“王妃别担心,奴婢们这就查看。”
余者提着灯笼四处检查,终于在角落里成功发现了季衍尘……
“……”
看到了季衍尘的两个宫女齐齐语塞,不动声色地撤了回来。
不一会,所有人等都撤到了房门口。
“回禀王妃,屋子里没有旁人,请王妃安心。”
候在床边的宫女也道:“王妃,今夜风大,许是被风吹出了什么响动。”
苏晓松了一口气:“之前季修桀半夜都能摸过来,虽然玩了一出瓮中捉鳖,但也证明那恶心巴拉的王八蛋行事鬼祟,你们都醒着神守好,不然就让附近暗卫把子武叫来守在外面,等寻谷元月回来再走。”
“是,奴婢这就去,奴婢等也会在外面好生守着,王妃
不发话,保准一只苍蝇都不放进来!”
“有劳你们了,待这阵子过去,重重有赏。”
“谢王妃。”
看着他们都出去,苏晓重又躺下来,心里有些不安。
明明感觉到屋子里有人,难道是错觉?
或许,是因为喝多了酒?
她翻了个身,就算有些热,也还是盖住了被子,把自己裹得牢牢的。
不多时,就听门外传来略带熟悉的脚步声,子武的声音也跟着响起:“王妃休息吧,属下在,寻谷和元月即刻就会回来!”
苏晓松了口气,踢开被子,这才沉沉睡去。
季衍尘缓缓走出,看着眉头散开的苏晓,又忍不住带上了几分笑颜。
在苏晓心里,季修桀就是个恶心巴拉的王八蛋?
也只有他给苏晓的人,才能让苏晓安心?
总算是有点长进!
他也多了几分困倦,干脆就在苏晓身旁坐了下来,不料苏晓忽然翻身过来圈住了他的腰,头也一个劲往怀里钻。
一瞬间,他的心都快和棉花糖一样软化了。
“你知道是我?”
苏晓却没答话,只回应给他均匀无比的呼吸声。
就算季衍尘不想承认,现在也不得不承认,他是爱惨了苏
晓这副下意识依赖他的样子。
但这个没良心的坏丫头,一醒过来就嘴硬心硬,好像离了谁都能活,没了谁也不在乎。
焉能不气?
“唔……枕着不舒服,躺好。”苏晓拍拍他的肚子,一点也不带客气的。
他不知道苏晓是醒了,还是半梦半醒迷迷糊糊,他只知道,自己没怎么过脑子,就依言躺下来了,紧紧圈着怀里的人,任由苏晓八爪鱼一般地往自己身上巴。
反正紧贴着的是他,又不是旁人,换做旁人,恐怕苏晓还会想杀人。
勉强倒也够了。
一夜无话。
苏晓起身,只觉得昨夜睡得格外沉。
是自从季衍尘开始和自己怄气以来,第一次睡得这般香甜。
而且自己好像抱着季衍尘睡的?
她蹙眉,爬起来摸摸自己身旁,大夏天的,四处都是一片微热,也感受不出来是不是留有余温。
枕头上倒是有一些痕迹,可万一是自己睡觉不老实弄出来的呢?
“王妃怎么了?”元月打了水进来,拿起衣物过来伺候苏晓穿衣。
苏晓乖乖伸手,拧着眉头想了大半天,愣愣地问道:“季衍尘在哪儿呢?”
元月一怔,和刚进门的寻谷对
视一眼,干笑出声:“王爷……自然是在聚城啊,还没回京。”
“哦。”苏晓用力揉了揉眉心,忽然很怀疑自己的判断力。
到底是酒喝大了做梦,还是真的抱着一个人睡觉了?
“昨夜,你们都好好守着的吧?”苏晓又问。
“放心吧,子武守了一整晚,附近也都是暗卫,没人进来过。”寻谷无奈摇头:“而且,今早又调集了二十来个暗卫进宫,专门负责保护你的安危,绝不会让闲杂人等无故靠近!”
苏晓彻底松了口气,只能把一切都归结在昨晚喝的那些酒身上。
宫里的酒,喝着勉强也还行,没想到后劲这么大。
“以后从百戏楼或酒楼找酒来,其他地方的酒,尽量不喝了。”苏晓只觉得头疼,却又分辨不出究竟是宿醉,还是自己来回琢磨所导致的头疼。
元月和寻谷又对视一眼,两人都暗暗偷笑。
昨夜当然是有人在的,那个人就是王爷本尊!
但这两个,一个明明惦记着对方不肯说,另一个更离谱,抛下一切躲到宫里来,整天不见天日的也要守着妻子,暗地里是什么都肯干,却死活不肯露面……
且看着吧,看到底鹿死谁手
好在今天寿安宫那边,没有再逼着苏晓要过去请安了。
荣安也来得早,知道两宫下人都是忠心于苏晓的,只在南宫外面遥遥请了一个安,又钻到了绒花宫里。
她喜欢苏晓宫里的气氛,不像自己那边,永远都是冷冰冰的。
只不过就算来了也不能呆太久,圣德太后还等着自己过去禀报呢,只等着先问问苏晓,看该说些什么。
这边,苏晓正在给明辉太后请脉,本来就有些混乱的心情,瞬间变得更加沉闷。
明明昨天下午还好,今天一起来,明辉太后居然又糊涂了。
幸而换了她开的药,因而只是有些发愣,不至于方才说的话就来来回回不住的忘。
“你方才说,你进宫是为了什么?”明辉太后叹了口气,“宫里有什么好?你今早出去吧,别和哀家似的,困在了这里。”
“进宫小住,换换心情。”苏晓随口一答,手里拿着南宫下人记录的明辉太后的起居日常,仔仔细细翻看。
这才只是一个晚上加一个早上的,来请安的人就有十来个,还都是各宫指派来的奴才,而不是本尊。
一来了,就算不能进屋子,也还是大声请安问话,毫无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