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苏晓吩咐了一声,看着掌心里这块小印出神。
寒舒云拿了过去,细看之后,神色一黯,有些心疼地看着苏晓:“是你母亲的遗物?”
“嗯,这块小印成色极好,想是我母亲带来的。”苏晓淡笑地看着她:“别担心,我自小就没有见过母亲,心里是想过,但这么多年早就淡忘了。”
原主从前自是常常想起来,但总会责怪申芷去得太早,没能护住自己平安长大。
年岁越长,怨恨越多,到了后来,也没有几分眷恋了。
倒是她来了以后,这段时日对前尘往事也有了许多了解,这才又对那位命苦的生母生出了许多怀念与孺慕之情。
能被苏承嗣哄骗得生生丢了命去,决不是心地奸猾之人,值得她惦记着。
“对了,这个苏家,前日虽说闹了一场,他们也确实丢脸丢大了,不管走到哪儿都有人在戳他们脊梁骨,那你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寒舒云很清楚,苏晓是不可能就这么放过苏家的。
“今儿这不就来了么。”苏晓好笑地盯着寒舒云掌心里那块印:“苏娇彤在苏家是说不上话,倒是个有主意的。”
寒舒云蹙
了蹙眉:“我也听见了,说苏家打算把她送到尘王府伺候你,可连我都听得出来,什么伺候你,分明就是想让她勾搭尘王!可他们也不想想,除了你,尘王眼里还装得下哪一个?”
苏晓抿唇,到底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是正理,季衍尘心里眼里确实只有她。
往后如何连老天都不知道,她也无意想太多,只看眼前是如何,那就是如何。
“她不傻,进了王府,恐怕连一个月都熬不出来,又怎么可能成为侍妾?”苏晓想起来就忍不住冷笑:“真正想进尘王府的,实则是苏娇然,苏娇彤这时候被推出来,不过就是为了帮苏娇然探探路而已。”
寒舒云撇撇嘴:“她?她不是季修桀的未婚妻吗?还想着去尘王府,难道还想当尘王妃?”
“苏娇然心比天高,什么都想最好的,也最会为她自己打算,都正常。”苏晓冷笑,又道:“苏娇彤可就不一样了,她身怀有孕,定是想赶紧脱离苏家,嫁给她想嫁的人,所以才来找我示好。”
“有孕!?”就算寒舒云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且北境的民风也开放,这会也被吓了一跳。
北境再
怎么开放,也就是可以自己择夫罢了,未婚先孕这等事,她也没见过几回。
“嗯,快两个月了。”苏晓把印接了回来,心不在焉地把玩着:“知道来找我,想法倒不错,也是个可用之人。”
“你打算怎么用她?”寒舒云好奇起来。
苏晓微微一笑:“你早上才跟我说了,坐山观虎斗,这一点放到苏家,倒是更为可用!”
说到苏家,苏家还真就来了。
却听元月在前头说道:“王妃,苏家的人跟着咱们。”
“还真是阴魂不散!”寒舒云有些没好气,她还等着和苏晓一起去逛一逛呢,这会撩开车帘往后面一看,果然是苏家的车马,却不是方才的苏娇彤。
而且她们的马车不快,后面的却不赶上来,只是不远不近地跟着。
“他们想作甚?”寒舒云皱了眉头,作势就要拿手边的重剑了。
苏晓按住她,轻声道:“那马车是苏府下人所用,又是当街跟着的,想必不敢做什么,咱们看看再说。”
寒舒云有些迟疑,忍不住瞪了她两眼:“还好有我在你身边,你看看你,才出门多久就有这么多人来找你,你却还是不当一回事
要是你一个人出来的,谁敢放心啊?”
“我……”苏晓语塞,紧接着又笑了,干脆挽住寒舒云的胳膊,笑眯眯地觑着她:“这不是有你在身边吗?要说也是极辛苦你的,好好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却成日里只守着我,看来,我得亲自下厨才能犒劳你了。”
“真的?”寒舒云眼前一亮,当下就变得高兴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可千万别又推到后厨去。”
苏晓连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今天晚上就给你下厨,明日再多多做些点心,让你每天都有的吃,好不好?”
不止是吃的,寒舒云这样待自己,作坊那边的药丸,也得成倍跟上才像样。
如今到了京城,跟着季衍尘也算站稳了脚跟,都可以筹备起来了。
还有百戏楼和酒楼,她也该上些心的,钱财确实是外物,可谁还嫌多呢?
银子多了才好办事,自己过得也适意些,即便将来有了变数,也能保证自己后半生无忧。
“看看街边的铺子……”
才想着这里,探出脑袋往街边一瞧,竟发现两侧的商铺生意红火,却都有掌柜或是管事,满脸官司地站在外面,逢着看着
有些身份的人就问:“可要商铺么?低价出了!”
“这商铺地界好,生意好,您若要,进来谈谈价钱如何?”
“别走啊,价钱好商量!”
苏晓看着,听着,只觉得稀奇,忍不住道:“京城也没什么大事发生,怎么这么多掌柜都像是约好了似的要大甩卖?”
看着有个布料铺子里的伙计都冲了出来,扯着嗓子大喊着说‘清仓减价’,竟还让苏晓有种梦回前世之感。
寒舒云偷偷笑了一下,没说话,前面的元月却和苏晓一样一头雾水,只好道:“王妃若好奇,回头奴婢好好打听打听。”
“好,你问问去,别是京城要出事了我却不知道。”苏晓又凑到另一边,见情况同样是如此,也不大想下去了。
如果葛庄头在就好了,尽早把铺子都收到手里来。
京城的生意,必定好做!
“不然就都买下来吧!”苏晓想着又眼前一亮,何必等葛庄头来?
现成的商机,让元月找个面生的人全部买下,到时候再做安排就好了。
“掌柜,这间铺子是怎么个价?敢问,生意好端端的,又是为何要出手啊?”
听到这句,苏晓只觉得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