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举兵,一边抓了个正着,可谓是证据确凿!
这种得知真相的感觉,即便自己并不是被背叛的那一个,苏晓都忍不住觉得窒息。
更何况季衍尘这个正主?
苏晓垂眸,她一直知道季衍尘背负着很多,如今心里有再大的不满,也不好拿出来说了。
“夫人,魏志远必死。”子竹沉声道:“可镇北侯是关键的一环,他的死,不能与镇北侯扯上干系!”
“嗯,我明白。”苏晓点点头,紧接着又觉得不对,猛然抬头看向季衍尘:“什么关键的一环?你该不会打算收服镇北侯?”
季衍尘拧了拧眉,他知道,以苏晓和寒舒云的关系,不会想把寒舒云牵扯进来。
“此事……”
“不要利用我和舒云的关系。”苏晓开口,这是她唯一的要求。
“所以,我让她快些离开。”季衍尘抬了抬唇,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急着让寒舒云先一步离开。
看到季衍尘脸上的笑,苏晓就没来由的浑身不自在,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这时候,楼奇开口了:“不知楼已经给北境传递了消息,很快,镇北侯就会知道景王夫妇曾在邹县现身,因药丸之故
镇北侯也会出兵,但绝对会想尽办法保全你们二人。”
“换句话来说,他会想把我们捉拿归案?”苏晓挑眉。
“不错,但在这一路上,他若发现有许多人正在追杀你们……”
“为了那些能保命的药丸和药散,他会查,甚至会保!”她接话道。
楼奇笑了:“聪明!”
到那时候,季衍尘能光明正大地和镇北侯联系上,甚至让镇北侯主动去了解这其中的内情。
镇北侯是最刚正的大将,最在意的是国土安定,若他知道,有人为了一己私利,不惜放弃北越多年来的安宁,只为陷害北越战神季衍尘,那么不只是会寒心,甚至还有可能要为那些无端被连累的忠直良将平反!
在这过程中,确实没有利用任何她和寒舒云之间的关系。
“魏志远的死……”苏晓问道:“你是打算利用魏志远死了的消息,让京城知道,是你出的手?”
“是利用这个案子。”楼奇冲着她笑了笑。
果然聪明啊,才一说,就什么都明白了。
苏晓目光一转,淡声道:“这个案子,你们已经接手了,就连几个县令也已经和葛氏晓庄以及百戏楼,说定了去他们
那边开分店的事,而后匆匆离开,甚至都没有再和的魏志远打个招呼。”
难怪,她还等着几个县令接着找她,迟迟也没消息。
葛庄头他们也说,一大早上,几位县令就去找过他们了。
“不知楼的名声,还是管用的。”楼奇摇头晃脑,略微有些得意。
开玩笑,不知楼给的消息,谁不信?
只是随口那么一说,魏志远不出一日之内必定身亡,官职低微,为人又谨慎的这几个县官,清楚自己的家小再也不会受到任何威胁,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就立即启程离开了邹县。
连不知楼都出动了,谁不知道会有大事发生?
而那些大事,是他们能随随便便参与的么?
苏晓笑笑,心下终于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杀魏志远,并且任由事态扩大?”她追问道。
季衍尘颔首,这就是他们的打算。
子竹又道:“夫人放心,关于魏氏一族在许州地界为非作歹的案子,也会很快告破,给那些受害者们一个交代。”
这也算是顺便做了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应该会是苏晓想要看到的结局。
确实是。
可苏晓端着茶
杯,盯着里面的茶叶漂浮不定,正如同她的心,总在起伏难安。
不得不承认,季衍尘是惊世之才,一切源于她的看不惯,引发魏志远父子的一系列事件,而季衍尘不声不响,就借此制定好了翻案大计。
魏杉是因,如今魏志远也会成为因。
果么,尽在季衍尘的掌控之中。
她勾了勾唇,抿了一口茶。
季衍尘的计划几乎把她圈死,哪儿也去不了了,只能另做打算。
“葛家村的婶婶们,把暗卫的衣服都洗好了,让他们换上吧。”苏晓低声道。
子竹微怔,略一点头,躬身退了出去。
“呵。”苏晓想想又笑出了声,“你们说,现在的魏志远,知道他已经死期将近了么?”
季衍尘和楼奇对视一眼,同时嗤笑。
对于魏志远那种人而言,恐怕除非死到临头,不然是绝对不会收敛的!
果不其然。
魏志远才刚得知寒舒云已经离开邹县的事,还立马派人前去打听。
“知府大人,是真的,寒统领的队伍已经出了黄背山!”
“果然走了!”魏志远一拍桌子,冷声喝道:“来人,把那几个县令给本官叫来!”
梁方走进来,
一脸淡漠:“那几个县官,已于辰时离开。”
魏志远瞬时火冒三丈:“离开?好大的胆子!本官尚未发话,他们竟敢擅离职守?来人,速速递信到许州,把他们的家小先拿下!”
“不急。”
“不急?”魏志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梁方区区一个捕快,居然也敢这么跟他说话?
“好,你好得很!”他怒指着梁方,喝道:“来人,给本官拿下!”
可是话音落下,邹县捕快压根就没有出现。
而魏志远身边的人,几乎于昨夜被寒舒云杀尽,只剩下最后两个,还都受了伤,根本就不成气候。
“人呢!?”魏志远越发火大。
梁方挑了挑眉,又低头看看自己这身衣裳,心想着,当了这么久的捕快,总算是能脱下这身别扭又奇丑无比的捕快服了。
他淡声道:“魏大人,有人找。”
“何人?”魏志远问了一声,但越想越气,指着梁方的鼻子就开始骂:“你区区一个捕快,胆敢对本官不敬,信不信本官……”
“魏志远。”
子竹胸口抱着剑,身后跟着两个暗卫,大步走进门。
魏志远愣了半天,印象中,似乎没有见过子竹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