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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以为不让苏晓靠近施针就没事了,也不想想,人家随随便便开张方子,就能把人从阎王手里拉回来,反过来,让人悄无声息地睡过去,不也就是开张方子的事?

    综上所述,实在是招惹不得啊!

    葛庄头一脸嫌恶地盯着郭老汉:“无人要你们家的房产地契,你们愿意滚蛋也好,留下也好,但若再敢惹是生非,用不着苏姑娘出手,我这个庄头,第一件事就是活活打死你们!”

    他是良善,却不蠢。

    苏晓今日之所以发怒,当真只是对郭家有意见么?

    那是已经对所有人都带着火气了!

    若不是大家妇人之仁,拿生意开玩笑,郭家怎么会越来越猖狂,苏晓又怎么可能会生气?

    “可是我家……”

    “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说的话!”葛庄头都已经转身了,此时又回头低吼,“你想死对吧?好,我成全你!”

    “不不不!”郭老汉本来还想像往常一般,插科打诨几句,让大家都生出恻隐之心,可是一看到大家怒气中明显带着杀意的脸,就知道,这次是混不过去的了!

    郭名连忙解释道:“庄头别怪罪,实在是天色已晚,我家的房子又塌了,

    我们一家……”

    “自己想办法!”葛庄头恶狠狠地咬牙:“再敢多嘴,我立刻叫人打死你们!”

    说完,葛庄头一招手,带上所有人去了祠堂。

    必须马上商议商议,可千万不能让苏晓心头的怒火,烧到他们身上来!

    而眼看着大家的前途都要不保,谁还管得了郭家?

    人就是如此,在没有损及自己利益的情况下,若能救人一命,他们只当胜造七级浮屠。

    但苏晓生了气,首先就是个生意还不知道能不能做下去,做不下去,全都完蛋!

    再来,便是苏晓若对大家都有了脾气,从此不再往来都是轻的,万一怀恨在心,谁又能躲得过去?

    他们视苏晓为恩人,也是断断不肯走到那一步的!

    因而,再看郭家的人死皮赖脸追上来,大家都恨不得一脚踩死这一家子蛀虫,恨不能离得远远的,再也别沾边!

    憨丫头鬼头鬼脑地看着,拉上小牛飞奔回了季家。

    苏晓正守在火盆边写着什么,看这两个孩子过来,愣了一下:“这么晚了还不回家,过来作甚?”

    “师娘!”憨丫头小跑过来,冷冰冰的小手一下抱住苏晓的胳膊,娇声道:“我

    看得真真儿的,他们今天都吓坏了,不肯再搭理郭家的人了!”

    她又回头看小牛:“你快说,是不是这样?”

    “是倒是,但我看着……”小牛抓了抓脑袋:“郭家应该不会离开葛家村。”

    憨丫头哼道:“怎么可能?他们家的房子,已经住不得人了!村里上上下下也根本就不待见他们,不离开,难道要在葛家村里活活冻死吗?”

    小牛叹气:“村尾那边还有个破房子,也没人要,今天晚上,他们肯定会去那儿!”

    才说着,葛顺不知从哪里跑了回来,瞪大眼睛说道:“他们一家去村尾了,还扒拉出好些棉被什么的,看样子是要住进那间破房里呢!”

    “嗯。”苏晓淡淡点头,这又不奇怪。

    葛顺舔了舔干瘪的嘴唇,疑惑地盯着苏晓看了半天,问:“大掌柜,你是不是生大家的气了?”

    “嗯?”苏晓挑眉,这又从何说起?

    “大家都去祠堂了,我听着,好像在商议着要怎么哄你开心呢!”葛顺反手指着祠堂的方向。

    苏晓眨了眨眼,是想到会把大家吓到,却没想到,吓成了这副样子?

    还真是,第二天一早,都还没来得及给

    季衍尘熬药,牛婶和杨婶子就一块过来了。

    两位婶婶到了,也不说正事,只是看着她笑。

    苏晓想了想,光有亲和力,或许还不够,既然这次立威效果奇佳,那不如就让他们先担心着,免得到了做生意的事情上,还只当是田地里种菜苗,糊弄糊弄就好。

    见她不怎么言语,牛婶和杨婶子越发笃定,苏晓就是对大家都失望了!

    两个人嘴唇都在抖,站在院里,张口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良久,苏晓皱眉:“昨夜下大雪,早上才停了一会,眼看着一会恐怕又要下,你们还不去馆子里?”

    牛婶和杨婶子身上一僵,对视一眼,实在找不出什么话来说,悻悻而归。

    苏晓摇摇头,回房给季衍尘探脉。

    还好,一切稳定。

    “可有哪里不舒服?”

    看季衍尘像是醒了,她问了一嘴。

    季衍尘眉头紧皱,憋出一句:“葛大莽子来了么?”

    现在有弟子了,一些比较尴尬的时刻,还是让男人来,就不必再让苏晓上了。

    苏晓了然于胸,转头出去,耐心等了一会,始终不见孩子们来,猜测是昨天郭家的事,个个都折腾地太久,这才没有按时

    赶到。

    她是能等,这人有三急……季衍尘能等吗?

    也罢,从前又不是没帮过他,不就是把人扶到屋后,再把视线移开而已。

    再者说了,施针的时候什么都看了,也不差这一眼!

    “我来吧。”苏晓回房,不由分说地扶他起来,“这两天,你浑身都会像挨过打一样,疼得厉害,就别逞强了。”

    季衍尘唇线紧绷,他……并不是逞强,而是尴尬!

    从前伤势复发走动不得的时候,也尴尬,却没有这般心慌。

    今日却莫名就是有一种慌乱之感,心下也并非抗拒,而是想逃避。

    很古怪,也让他极为不适应。

    “到了,我扶着你,你……你自便!”苏晓搀着季衍尘的腰,默默转头。

    季衍尘眼皮子直跳:“你做什么扶着我的腰?”

    “不扶腰,扶哪儿?”苏晓睁大眼睛,这位大哥能不能别说废话?

    “你……别扶腰!”

    “扶你的手?”苏晓抓住季衍尘的手腕,狐疑地瞥了他一眼:“那不是会让你内什么的时候,更不方便吗?”

    “……”

    听着半天也没动静,苏晓又回头:“怎么了?尿出不来?该不会是经脉堵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