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愤怒的话刚落下,书房门被人急匆匆地推开。
慕容荻风尘仆仆地冲进来,一脸匆忙。
蒋丞面色一喜。
太好了,王妃娘娘回来了!
他忙不停地给慕容荻使眼色,劝道:“娘娘您回来得正好,快跟王爷服软道个歉吧!”
楚夜寒闻声扭过头,锐利冰冷的视线射向慕容荻,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如他所料,慕容荻果然回来了。
这种爱慕虚荣,唯利是图的女人,又怎么可能真正舍弃寒王妃的身份,去跟区区一个刺客私奔。
之前嚷嚷着要和离,各种看不上他,如今看来也只不过是欲擒故纵罢了。
他倒要看看。
她这招玩腻了玩脱了,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楚夜寒冷哼一声,霍然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慕容荻,冷笑道:“怎么,现在舍得回来了?”
“楚夜寒,你,你真要休了我?”慕容荻狠狠地吞了吞唾沫,紧张道。
“当然。”
楚夜寒冷漠掀唇,“你不是早就吵着闹着要与本王和离吗?如今本王顺了你的心愿,可还高兴?”
他看着慕容荻紧张到攥起的拳头,心中更加不屑。
故作姿态的女人。
不过也是,之前对他投怀送抱、百依百顺,
又怎么可能突然间转了性?
如今他真要休妻,她不还是怕了,忙不迭地跑了回来?
在他不屑一顾的鄙夷目光中,慕容荻缓缓上前,纤纤玉手拿起了桌上的和离书。
她垂下眼帘,认真地浏览和离书上列举的一系列罪状——
贪婪自私、善妒善嫉,苛待下人,欺压妾室,还在外寻衅滋事,败坏王府名誉……
“好家伙,罪名还真多。”
楚夜寒瞥她一眼,讽笑道:“看到了吗,别以为本王不敢休你。以你的所作所为,本王休你十次八次都不为多!”
他看着慕容荻捏着纸张那用力到泛白的指节,心头一阵畅快。
接下来她会如何?
一哭二闹三上吊求他不要休妻,亦或者是干脆吓傻在原地连话都说不出来?
沉默的氛围中,蒋丞快急死了,看向慕容荻的眼神中充满了暗示,赶紧道歉服软啊,快啊!
在两道心思各异的目光中,慕容荻拿着休书的手颤了一下。
而后喜笑颜开!
她像捧宝贝一样捧着薄薄的纸张,笑得见牙不见眼,激动道:“太好了,寒王殿下,您终于同意了!”
顿时,楚夜寒怔住了,蒋丞亦傻眼了,刚急吼吼追进门来的云兰一个踉跄,险些栽
倒在地。
这种情况不是应该伤心难过求原谅吗?
王妃娘娘她说什么?
太好了?
天下女子,哪个被夫君休弃之后不是生不如死、肝肠寸断,她怎么还能笑得那么开心?
楚夜寒的脸色这次也彻底黑了下来,阴沉得吓人。
这女人疯了吗?
慕容荻似乎完全察觉不到他阴沉恐怖的表情和众人震惊的目光,继续兴奋道:“王爷你放心,我懂规矩,这就麻利地自行离开王府。咱们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一别两宽!”
“云兰,快去给将军府捎个信知会一声,就说我马上就回去。什么东西都不必收拾,咱们带上休书走就行。”
“哦,对了,寒王殿下,也祝您和您的小白莲恩爱美满,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她说完笑眯眯地还没忘记蒋丞,“告辞啦!”
说完,她拉着云兰转身就走。
太好了,渣王终于给了她休书,从此天高任鸟飞,赚钱开铺子,欣赏各种美男子。
她的好生活要来了!
眼看着慕容离开书房,蒋丞猛地醒悟,忙喊住她,“王妃娘娘留步!”
慕容荻转身,“还有事吗?”
蒋丞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小声开口提醒道:“娘娘,那休书,
还没盖章呢。”
盖章?
还得盖章?
慕容荻一怔,再看楚夜寒站在桌前,一张俊脸阴沉得几欲滴墨,而手中拿着的赫然就是一方私印。
是了,这种凭证类的东西,一般是得盖个章才行。
她恍然大悟,连忙走了过去,把休书往楚夜寒面前一塞:“那就劳烦王爷赶紧帮忙盖个章吧。”
楚夜寒拳头一紧。
“快呀,”偏偏慕容荻还在催促,“早点盖章,我早点走人回家,王爷也好早点陪落夫人,一会儿天该黑了。”
楚夜寒双唇抿成一条线,脸色青得骇人,死死盯着那份休书和印鉴,咬牙切齿道:“慕容荻,你胆敢,胆敢……”
胆敢了半天,硬是没找出个合适的形容词,一时间,堵在胸口的气更加不顺了,憋得他气血上涌。
慕容荻惊疑不定地抬头。
不是说好了要休妻,那这幅怒不可遏的表情什么意思。
不会是要反悔吧?!
慕容荻咬了咬牙,深呼吸两下才勉强稳住急躁的内心,露出讨好的笑容,试图挽救局势。
“寒王殿下,我自认貌若无盐,胸无点墨,您打算休了我真是这辈子做的最完美的决定,只要您现在把私印盖在这张纸上,我保证再也不会
来烦你,我发誓!”
谁知,她这副迫不及待的模样落在楚夜寒眼中,无异于火星点燃了导火线!
她就这么急着和他撇清关系?
“慕容荻!”楚夜寒咬牙喝道,犹如炸雷一般劈下,惊得蒋丞和云兰心肝儿一哆嗦。
慕容荻直觉有危险,忙去抢休书。
却不想下一秒,楚夜寒大手一伸夺过纸张,唰唰几下,将写满罪责的纸撕成碎片,一扬手丢入了炭盆。
火星猛地升腾了瞬间,将碎纸吞没,还有些没丢进去的,纷纷扬扬撒了一地。
“休书已毁,你这辈子都休想踏出这王府半步。”楚夜寒冷冷看着慕容荻怒道。
慕容荻怔神片刻,脑海里轰得炸了!
她的休书……
她的休书!
狗王爷居然耍赖反悔!
一瞬间,她只感觉浑身的热血都凉透了,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的边缘,头脑发昏,张口便怼道:“楚夜寒,你这个说话不算数敢写不敢当的大骗子!七尺男儿居然出尔反尔,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相信你真的干了件人事。”
枉费她那么激动,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