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心呆愣在原地。
丝丝冷意从心头迸发,然后迅速蔓延全身,以至于浑身忍不住微微颤抖。
那个一袭白衣的人,手段通天。
在青楼生活的日子里,称心曾亲眼看到,不时有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隐蔽的出入其中。
然而。
那些处于云端之上的权贵,在那个号称贵人的面前,却态度恭敬,甚至于,还有一丝畏惧。
白衣贵人只召见过他一次。
可就是那一次会面,称心只感到,对方那淡然的姿态下,却蕴含着强大的气势,令人胆战心惊。
“你们…是贵人的手下?!”称心颤声问道。
“当然了,你该不会以为,贵人手下只有活佛吧?”
韦灵符冷着一张脸,说道:“道门,容不下吾等修行左道之辈,贵人却可以。”
得到对方肯定。
称心的俏脸一下变得苍白。
他以为,自己被送入长孙家之后,卖身契作废,可以逃离那人的手心。
却没有料到。
那白衣贵人,竟如同附骨之蛆,自己深居东宫,对方竟还能派人找来。
而负责对接的人。
竟还是地位超然的东宫供奉!
这等手段,真真是让人心惊胆颤....称心苍白着脸,语气惊恐的问道:“你们找我,想要作甚?”
“当然是通知你一声,今后继续为贵人效命。”秦英笑眯眯的说。
“不…不是的……”
称心忽然鼓起勇气,愤怒的大声道:“贵人曾答应我,只要我进了长孙家的门,他就放我离开,从此再也没有瓜葛!”
“哼!”韦灵符冷哼一声:“你也知道,当初的条
件是,让你去长孙家。”
“可现在呢?你可是在东宫锦衣玉食。”
“这样一来,当初的约定,自然也就作废了。”
“你敢?!”称心赤红着眼睛,嘶吼道:“如今太子殿下独宠我一人,贵人也奈何不了我!”
秦英笑眯眯的接过话茬:“那我问你,太子宠爱你的前提是什么?”
“是…是……”称心一下六神无主。
“是干净。”秦英笑道:“你虽是太常寺乐人,地位卑微,可在太子眼里,你的身子是干净的,这才视你为珍宝。”
说着。
笑面虎般的道人,第一次收敛笑容,眼中泛出一丝冷意:
“可是,太子若是知道,你曾委身于长孙冲,那他对你的....是不是又是另外一番态度呢?”
称心面色苍白如纸。
娇躯晃了晃,险些一头栽在地上。
他现在的地位,皆是来自李承乾的宠幸。
如果被李承乾知道,他曾和长孙冲欢好,必然会将他扫地出门……失去太子的庇护,他会活的猪狗不如。
“不,不行!”
称心手捂着胸口,脑中思绪百转千回:“我现在已不是当初的青楼乐童,已经接触了这世间最尊贵的荣耀。”
“好不容易爬到了云端,怎能再跌落凡尘?”
“不,我不要这样,我要享受这花花世界,我要享受荣华富贵!”
“如果再回到以前日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称心的神色渐渐平复。
只是短短的时间,他便做出了抉择,再次抬起头时,眼中已是一片坚定。
“贵人,想要我做什么?”
看着称心的转变
秦韦二人并不惊讶。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这种对人性的把控,贵人一向信手拈来。
“很好。”
秦英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说道:“你首先要做得便是,挑弄太子与房遗爱的关系。”
“房遗爱?”
称心顿时一愣:“高阳公主的驸马?房遗爱?”
“没错,就是他。”韦灵符冷冷的补充:“你要做的是,让太子尽全力对付他。”
称心犹豫道:“房遗爱是宰相房玄龄之子,就算与太子交恶,至少在明面上,太子无法置他于死地。”
“可如果涉及皇位呢?”
秦英笑看着称心,笑道:“如果他投靠了魏王李泰,太子是不是就非杀他不可了?”
“魏王?这怎么可能?”
称心瞪大了眼睛,说道:“长安人尽皆知,房赢与吴王李恪交好,又怎会效忠魏王?”
“呵呵,你不了解房遗爱。”秦英呵呵一笑,解释道:“在争储的道路上,太子已现颓势,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便是魏王。”
“房赢是聪明人。”
“一个聪明人,岂会顾及飘渺的友情,放弃将来的大好前程?所以,他必然会选择李泰。”
“等太子杀红了眼,就算有房玄龄坐镇,他也会对房赢痛下杀手,就像当年的玄武门之变一样。”
称心倒吸一口冷气。
当年那场争斗,太极宫杀声震天,血流成河,直至今日,长安人心有余悸。
涉及皇位。
谁又会估计许多?是是非非,刀剑说话。
“可是,房遗爱又岂会轻易被杀死?”称心犹豫的说道:“先不论他自己结交
的势力,单单房相一人,便是太子绕不过去的大山。”
“谁说必须杀房遗爱了?”
韦灵符冷冷的说道:“真正对付他的,另有其人,让你做出这一计划的目标,实际上是太子。”
“太…太子?”称心吃了一惊,感觉脑袋不够用。
“是的,太子。”秦英笑道:“咱们这位大唐储君,性格乖张,不堪大用,让他消耗房家的势力,火候正好。”
“当然,他更大的作用,是消耗陛下的精力。”
称心瞳孔微缩:“什么意思?”
“这便涉及到你第二个任务了。”
秦英望着称心,一字一顿的说:“贵人的意思是,你要唆使他,起事造反!”
称心顿时惊呆了。
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贵人竟然给他下了这样一个任务。
愣了片刻。
称心终于反应过来,焦急的险些哭出来:“这…这怎么能行……太子怎会是陛下的对手?他造反失败了,我怎么办?”
韦灵符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放心,长安有很多权贵爱好童宠,太子若是败了,对你自然另有安排。”
“可是…这怎么可能?”
称心着急说道:“挑拨房遗爱与太子的关系,我尚能做到,因为他们素有旧怨,可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