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霄的目光从奏折上移开,投向了刘成泽。手指轻敲着桌面,他缓缓地问:“成泽,你了解过郑王与湛王这段时间的动向吗?”
刘成泽沉吟了片刻,然后说:“据下官了解,郑王在离开北凉的时候,接连几天都是盛大的宴请,甚至连最为偏远的乡村都派人参与。那场面,简直就像是一场王者之师入京的大典,仿佛他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他即将进京。”
宁霄点点头,表示理解,又问:“那湛王呢?”
刘成泽接着说:“湛王与郑王完全相反。他虽然也在这段时间里频繁行动,但都非常的低调,甚至连他的密使进出京城都是极为隐秘,好像有些不愿被人知晓的秘密。”
宁霄思索片刻,感叹道:“郑王善于攻心,他此次大张旗鼓进京,显然是有所图谋。而湛王……他向来沉稳、低调,此次之所以反常,更值得我们警惕。”
刘成泽附和道:“是的,郑王这样的做法,或许想要展示他的声势,试图在京城中获得更多的支持。而湛王之所以保持低调,恐怕是在策划着什么大动作。”
宁霄沉吟片刻,然后道:“无论他们怎么计划,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在他们进京之前,我们必
须做好充分的准备。”
刘成泽微微一笑:“陛下放心,我已安排了人,密切关注两位王的行踪,一有动静,定会第一时间上报。”
宁霄点了点头,满意地说:“成泽,你做得好。大乾如今正值风雨飘摇之际,我们不能有任何的疏忽。”
刘成泽恭敬地回答:“臣明白。”
李候府内的书房中,微光从书架的缝隙中穿过,照射在一张重檐大桌上。李候正拿着一把玉如意,手中慢慢地摩挲,脸色沉静如水。
门口踏进来的小侯爷面色阴沉,仿佛秋天的乌云。他走进书房,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然后带着几分委屈和愤怒说:“父亲,裁军一事,我和家中众多兄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这兵部侍郎是怎么回事?他的心胸怎么如此狭隘!我在军中立下的战功,大家有目共睹,为何就因为与他产生一些小的误会,便被他这般羞辱?”
李候淡淡地看了儿子一眼,语气平缓:“发生了什么事?详细告诉我。”
小侯爷眼中怒火冒出,说:“前些天在军营中,因为一些小事与兵部侍郎发生了争执,他竟然当众指责我。而今,他借裁军之名,将我旗下大部分人马裁去,尤其是那些与我
有深厚关系的将领。他明摆着是要削弱我在军中的势力。”
李候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玉如意,深沉地问:“你有没有给他机会这样做?”
小侯爷一愣,回忆着最近的事情,不解地答:“我虽然与他有过冲突,但绝没有做出什么越界的事情。”
李候冷冷一笑:“兵部侍郎敢如此做,必有他的靠山。如今大乾风雨飘摇,各方势力都在寻找机会。你与他发生冲突,正好给了他机会。”
小侯爷眼中闪过一丝懊恼:“我知道我有些冲动,但那兵部侍郎太过分了!”
李候缓缓说:“冲动是魔鬼,你作为一方大将,应当有所分寸。但现在责怪已经没有意义。关键是如何解决。”
小侯爷急切地问:“父亲,您有何高见?”
李候沉吟了片刻:“兵部侍郎之所以如此,必定有所依仗。而我们要做的,便是找出他的背后势力,然后从中作梗。”
小侯爷露出一丝期待:“父亲意思是......”
李候微微一笑:“不是明面上的对抗,而是暗中的交锋。你去找出他背后的势力,我会从政治上给予支持。”
小侯爷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谢谢父亲,我定会查清楚。”
书
房内的气氛原先紧绷,但当李候提及郑王之名,那压抑的空气似乎随之散去。
李候坐在太师椅上,手持一杯茶,轻轻品味,仿佛谈论的不是大乾帝国的军队,而是一场雅致的茶会。他道:“军队,自始至终,都是陛下的,裁军又如何?大乾皇室何尝不是依靠这些手段来保持统治的?”
小侯爷心中的疑惑如波澜般荡起,犹豫地问:“父亲,您的意思是……”
李候轻轻放下茶杯,笑意盈盈地说:“军队可以裁,但权势不可以失。而郑王,他入京,正是我们所需。”
小侯爷的眼睛一亮,顿时明白了父亲的意思。对,郑王是北凉的藩王,手下兵力强大,而且与大乾皇室关系亲近。如果郑王入京,必然会改变目前的局势,给予自己家族更多的支持。
“那我们该如何准备?”小侯爷问。
李候微微一笑,言辞沉稳:“大乾内乱不断,而郑王正好是一个可以稳定的棋子。我们要做的,就是确保他入京的过程中万无一失,让他顺利成为我们的盟友。”
小侯爷忍不住感慨:“原来,父亲您早已有计划。”
李候淡淡道:“为了家族,我不得不这样。”
小侯爷沉默了片刻,然后
恭敬地说:“请父亲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两人望向书房外的庭院,那金黄色的银杏叶在秋风中摇曳,好似历经风雨的大乾帝国,尽管处于风雨飘摇之中,但仍旧坚韧。
窗外,秋风渐凉,李候和小侯爷在书房中制定着策略,期盼郑王能早日入京,为大乾带来一个新的局面。
秋风继续从窗缝间掠过,带起那片片黄叶,京城的气氛因为郑王的归来而热烈起来。街道两旁的商铺,忙着制作关于英雄郑王的画像和题材的小物件,热闹的市集上,人们争相购买,家家户户都在讨论这位边疆英雄的风采。
在这样的气氛中,朝堂上的权臣季刚却心如刀绞,眉头深锁。他曾经的权势,现在似乎正在慢慢剥离,而宁霄就是那把锐利的刀。每次朝议,他都感觉自己像是在刀锋上行走,步步为营。
此刻,季刚坐在他的书房中,静默地看着桌上的那些密折,那都是关于他安排在禁军中的人被裁掉的消息。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