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宴饮后,洪山县在秋露中沉睡。
河岔村也在洪河水的亲吻中入眠。
杨陌躺在床上,陈小锦紧紧抱着他。
“小锦。”
“相公。”
“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结果让崔宝芳提前泄露了。”杨陌轻轻地抚摸着陈小锦的后背。
陈小锦柔声道:“相公,他过得还好吗?”
陈小锦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她的亲生父亲陈满。
杨陌叹了口气:“他过得很苦。”
“在采石场做苦役。”
陈小锦闻言沉默了许久:“那,他还能回来吗?”
虽然在很小的时候,陈满就离她而去,但她心中还是念着自己的父亲。
她也不曾怨恨过他。
杨陌嗯了一声:“小锦,咱们两个就这么一个长辈了,我一定会把他带回来的。”
陈小锦抱着杨陌抱得更紧了。
“相公。”
“嗯?”
“不能输给大荣。”
“好!”
干柴烈火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杜伏山坐在房顶,拿着酒壶叹了口气:“没……没以前……猛。”
次日清晨,杨陌与翁六一和清虚子约定好要去看看曾国公。
他们来到县城中一处安静的庭院。
那是原来高家的一处别院。
如今被杨陌用来安顿曾国公爷孙。
院门口,五斗带人把守得紧。
看到杨陌等人过来,五斗忙是上前见礼。
“陌哥儿!”
杨陌微笑点头:“辛苦五斗了。”
五斗憨憨的一笑:“不辛苦,这是我的职责。”
杨陌伸手拍了拍五斗的肩膀:“好样的。”
“对了,最近小云有来信吗?”
五斗闻言脸一下子红了:“陌哥儿都知道了啊?”
显然,他没想到自己那点事都被发现了。
杨陌挑了挑眉:“你可别忘了,卢封侯可是在随州呢。”
五斗挠了挠后脑勺。
也对,卢封侯是什么人?
如今卢封侯的线人遍布京西南路和白高国都城。
这些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
“时常来信,那边现在忙的很。”五斗嘿嘿一笑。
“小云现在越来越厉害,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得上我。”
小云现在是杨记百货随州创始店的掌柜。
而五斗依然还只是个小队长。
这让五斗感觉自惭形秽。
杨陌捣了他一拳:“想什么呢?小云是那样的人?”
“你帮她照顾她的家人,她会不念这份情?”
五斗依然憨憨的笑着:“陌哥儿,你什么时候给我个机会升升职?”
杨陌嗯了一声点头道:“等我些日子,我给你调去随州。”
“一来让你们聚聚,二来给你升职的机会。”
五斗兴奋叫道:“真的吗?太好了陌哥儿!”
杨陌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们进去看看。”
五斗一抱拳闪在了一旁。
杨陌便带着翁六一和清虚子踏入了庭院。
院中,曾国公正躺在一张躺椅上。
陈南思在他面前舞剑。
曾国公不时叫好。
翁六一皱了皱眉:“这不是看起来还挺好的吗?”
杨陌叹了口气:“一会你就知道了。”
几人走近后,陈南思停下了舞剑,对几人抱拳。
“杨爵爷,翁先生,天师,你们来了。”
不等他们回答就听曾国公叫道:“姑娘,舞的挺好怎么停下了呢?”
陈南思指了指几人:“爷爷,来客人了。”
曾国公脸一板:“都跟你说多少次了,我有那么老吗?”
“总是叫我叫爷爷,叫我陈怀瑾!”
“陈怀瑾,你还认得我吗?”翁六一指了指自己。
曾国公抬眼一看:“眼熟。”
翁六一皱了皱眉:“我是翁六一啊。”
就听曾国公大笑起来:“你是翁六一他爹还差不多。”
“翁六一现在不过四十多岁,你看起来快七十了吧?”
翁六一一怔,他气哼哼的问:“你贵庚了啊?”
曾国公一拍胸脯:“我和翁六一同岁。”
陈南思叹了口气:“爷爷这两日记性越发的差了。”
“本来还记得在大散关的事,现在好像只记得南渡前的事了。”
清虚子上前宣了一声道号:“陈怀瑾,贫道是清虚子。”
曾国公皱了皱眉:“你?”
“清虚子?”
“开什么玩笑?”
翁六一拍了拍清虚子的肩膀:“算了,他活在二十年前呢。”
“也挺好,至少他的世界里大宁还是那个大宁。”
清虚子上前一把抓起曾国公的手腕,为他探了探脉。
“身子倒是好得很。”
杨陌对清虚子道:“他是受了刺激才如此。”
“只能看看休养一段时间会不会变好。”
“两位若是有时间就多来看看他。”
翁六一点了点头:“唉,若是文渊公主还在,看到他变成这样子,该有多伤心。”
曾国公听到这里霍的站起了身,他扶住翁六一的肩膀。
“文渊公主?你认识她?”
“她去哪里了?”
“我找了她十年了!”
翁六一尴尬笑笑:“你听错了,我们没说什么文渊公主。”
“你乖乖休息,我们先走了!”
翁六一说罢转身就走,却听身后的清虚子淡淡道:“文渊公主被末帝选中去靺鞨和亲。”
“她不愿意接受这种命运,在洛阳宫观波池自尽了。”
“你个臭道士!”曾国公暴怒。
“竟敢胡说八道!”
“若是如此我会不知道?”
翁六一拉着清虚子:“快走吧,你怎么什么都说!”
一行人离开了别院,翁六一指着清虚子说:“我说清虚子,你就别刺激他了。”
“这事我们憋了这么多年没说,你怎么就告诉他了?”
清虚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