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粥棚照常开放。
难民中昨夜有人看到城北起火,但多数人不知道实情。
只有少部分人在传洪山县的常平仓全部被烧毁。
但当他们都端到了热乎乎的粥,似乎感觉传言并不真实。
难民当中几个人紧紧皱着眉头,他们有些困惑了。
明明昨晚把常平仓烧了个精光,今天哪来的这么多粮食煮粥?
“五哥,怎么回事?”一个鹰钩鼻看向留着小胡子的一个瘦子。
瘦子冷冷咬牙:“我他娘哪知道?看看再说。”
他们混进一群难民中凑上前,当看到锅里的粥饭和旁边几袋子粮食时,便知道自己低估了洪山县了。
难道除了常平仓他们还有粮食?
他们必须想其他的办法来造成洪山县的骚乱。
特别是针对河岔村的骚乱。
“你们几个,不是我们这组的吧?”那组难民的领头老人指着几个人问。
瘦子微笑着走上前,来到老人身边,他从靴子里掏出匕首抵在老头肋间。
“再特么乱叫,要了你的命!”
鹰钩鼻冷冷一笑:“记住了,咱们几个都是你们组的。”
老头吓得赶紧点头:“对对付,是是是。”
他只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何曾见过这阵势?
这会他直被吓得两腿发软。
瘦子对那老头说:“一会回去,给你们组的人说这是最后的粮食了。”
“出南门河对面有个河岔村,那里啥都有。”
“去晚了可抢不到。”
老头慌忙地点头:“我记住了,记住了。”
鹰钩鼻拿出一把飞镖把玩着:“知道这是什么不?”
“飞镖,敢乱来直接丢死你。”
说完踹了老头一脚,把他推回了组中。
回到组中的老头,身子还抖如筛糠。
他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对旁边的人说:“告诉你们,咱们这顿是最后的粮食了。”
组里的难民们闻言都是一惊。
这才吃了几天饱饭?
难道老天爷就是不肯给大家一条活路吗?
“咱们怎么这么命苦啊!”一个老太婆哭了起来。
“那咱们怎么办?”其他的人忧虑起来。
老头悄悄地看了看鹰钩鼻,看到他正把玩着飞镖看着自己。
“从南门出去,河对岸有个河岔村,说是啥都有。”
这话一出,难民们却都安静了下来。
这些日子,他们没少听对面那个村子的故事。
拯救他们的爵爷就是那个村子里的人。
他们都把那个年轻的爵爷当天师看待的。
如今真的要去他的村子了吗?
难民们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他们都是普通的老百姓,不想做悍匪一般的事情。
可若真的下顿饭没了着落,怎么活命?
这时瘦子来到难民当中,他蹲了下来:“这世道就是自己活下去最重要。”
“那个村子那么富,大家拿一点不会影响他们的。”
“你们说是不是?”
一个年轻的难民点了点头:“对,我们只拿一点,不多拿。”
他一带头,其他的难民纷纷表示赞同。
这个消息如长了翅膀一般,飞速地在难民当中传播。
未到晌午,整个洪山县的难民几乎都得到了一个消息。
洪山县没粮食了,要到对面河岔村去找饭吃了。
难民们蠢蠢欲动,就等着有人带头行动了。
这时瘦子高呼了一嗓子:“去河岔村,有饭吃啊!”
这一嗓子带来了明显的效果。
难民们纷纷拿起饭碗,拥挤着往南门而去。
县城里的百姓第一次看到难民们如此的可怕,纷纷关门上板躲了起来。
整个宽阔的南大街被难民们塞得满满当当。
他们急匆匆地如海浪一般涌向城门。
但是,当他们来到城门前时,却发现城门被封住了。
偌大的城门被麻袋塞的满满当当。
“怎么回事?”
“难道知道我们要去河岔村?”
“赶紧换条路,去晚了就没了!”
话音刚落,城楼上、街边铺子中突然出现几百号提刀端弩的军士。
这下,难民们慌乱了,他们努力地拥挤着往回走。
但是后面的难民又挡住了去路,让整个南大街无法动弹。
此时城楼上出现了几个人。
难民们认出为首的是杨爵爷和程县令。
杨陌拿起一只铁皮喇叭说:“乡亲们,都静一静!”
“你们看到的堵住了南门的,全部都是粮食!”
什么?
不是说没有粮食了吗?
看南门门洞子里的粮食少说也有几百麻袋啊!
“我们怎么知道是不是粮食?”一个难民高呼。
“对啊,真假还不知道呢!”其他人附和着。
一个勋卫走到南门的麻袋前,用大刀划开了一道口子。
雪白的粮食从口子中流了出来。
他连续在几个麻袋上斩出口子,向难民们证明。
“是粮食!真的是粮食!”
“杨爵爷没有骗我们!”
“洪山县还有粮食!”
杨陌再次举起喇叭说道:“我们趁着前几天修缮常平仓,把里面的粮食都运了出来。”
“就是防止有歹人把赈济大家的粮食给烧了。”
“果不其然,昨夜就有人来作恶了。”
什么?!
竟然有如此丧尽天良的东西?
难民们愤怒了,这简直就是要他们的命!
“是什么人?我们打死他!”难民们群情激奋。
杨陌伸手压了压:“别急,一会我们会让他们现身的。”
“请大家相信我,我会管你们管到底的。”
难民们动容了,杨陌屡次向他们承诺会帮助他们,而他们居然还想着去抢他。
“我们不仅会给大家提供粮食,还给大家安排活计。”杨陌继续说道。
听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