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右妈实在是想不通。
她好好的女婿怎么就成了杀人犯,她好好的女儿怎么可能有生命危险。
魏之舟当然是夸大其词,为的是套小右妈的话。
但没想到将人吓狠了,半晌没回神。
魏之舟性子急,也不可能一直等人回神,于是又问了一遍:“你知道他们现在居住的地方吗?”
小右妈是真不知道。
她只去过王海军家里一次,根本记不得路,更何况他们婚后还搬了出去。
具体搬到了哪,小右没说,她也不清楚?
小右妈哆哆嗦嗦地说着,林雪意越听眉头皱得越深。
她感觉得到,小右妈没有说谎。
可连她都不知道王海军的去处,那他们要去哪找?
南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如果一家家的排查,浪费时间不说,若是王海军听到什么风声,带着小右出逃,他们就再难找到人了。
陈叙捏了捏林雪意的手,带她出了院子。
确保院子里的人听不到他们讲话,陈叙才问:“你仔细想想,小右有没有跟你形容过她住的地方。”
林雪一想了想。
她本来记性就不好,这会又着急,脑袋一片空白,啥都想不起来。
陈叙安抚并引导她:“别着急,慢慢想,她住的地方离工作的地方近吗?”
“应该不远。”林雪意有了思路,脑袋逐渐清晰起来。
“她说过,从家走路到商场只有十多分钟,因为家里没车,没住太远。”
“还有吗?”陈叙继续引导:“她有没有帮你带过吃的,或者有没有跟你说过她家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有有有!”林雪意想起来后,激动地说:“她有帮我带过一个有葡萄干的红糖馍馍。”
陈叙眉目一挑。
有了大致范围。
当初为了给林雪意搜刮好吃的,陈叙几乎踏遍了南县的各个角落。
南县卖红糖馍的店有两家,一家馍里加红枣,一家是葡萄干。
而卖葡萄干的那家店,在县电视台附近。
陈叙夸奖林雪意:“真棒,想想还有没有其他。”
林雪意点头。
陈叙掏出手机,给魏之舟拨了通电话。
魏之舟看到电话上的来电显示,直接出了院子。
陈叙没说什么,只朝警车抬了抬下巴,魏之舟了然,打开了车锁,几人相继上车。
“找到了什么线索?”魏之舟启动车子后问。
“王海军大概在县电视台附近。”陈叙简单将自己的猜测说给魏之舟听。
魏之舟觉得陈叙猜得没错,但操作起来还是有困难。
“你们应该知道,未及时提交证据导致证据不足时,嫌犯是可以被保释出去的。所以王海军被保释,我的那个值班同事并没有违反规定。”
他是可以交代同事,暂缓保释。
可当初因为放假,也因为魏之舟没有想到小右会将王海军拘留的事情说出去,便没通知到所有同事。
“从他被保释开始,伤人未遂这件事已经翻篇,除非你们提供新的证据,我才能实施追捕。”
也就是说。
单纯怀疑王海军对小右不利,他是无法出警的,魏之舟现在的行为就不符合规定,更别说大范围排查,根本是天方夜谭。
可小右也不可能不找。
不确认她安然无恙,并摆脱恶魔丈夫的控制,林雪意不可能安心。
陈叙想了想说:“如果找到具体门户,是不是可以试试。”
“那倒是可以。”魏之舟说:“但你们真的确定小右有危险?”
“你不是也觉得王海军有问题,才跟过来的吗?”陈叙反问。
魏之舟是觉得王海军有问题,但直觉并不能作为行动理由,他私下来一趟,没问题。
可若事情闹大,王海军又的确没犯什么事,他不好跟局里交代。
陈叙见魏之舟不吭声,接着说:“你知道吹狗哨效应吗?”
魏之舟理所当然道:“我当然不知道。”
陈叙瞥了他一眼,解释道:“吹狗哨效应是一种十分危险的精神虐待。
施虐方会通过言语、肢体暴力,让受害者产生自我怀疑,失去正常的稳定情绪、感知力和判断力。
会让受害者行为激进、暴躁易怒、情绪脆弱,成为所有人眼中无理取闹的那一位。
而施暴者则会伪装成无辜受害者,博取外人的同情,并让不明真相的人痛斥受害者。王海军跟小右目前就处于这种关系当中。”
魏之舟听得似懂非懂,车速都降了。
林雪意这会也回了神,仔细听着陈叙的话。
她就说王海军的这种行为莫名熟悉,她从前在话本上看到过,只不过她当时忘了这个名词。
陈叙顿了片刻,继续解释:“如果我们没有干涉他们的关系,那王海军只会继续对小右进行精神虐待,让她逐渐驯养成他的狗,但由于我们的干涉,小右已经开始觉醒。
王海军再次对小右进行精神控制十分困难,那么为达目的,他一定会在合法的前提下,对小右进行身心上的摧残。
所以小右,是真的很危险。”
魏之舟靠边停了车。
陈叙跟林雪意都坐在后座,他扒着副驾驶朝后看,问出了个无关紧要的话:“陈叙,你哪知道的这些东西?”
陈叙回答:“得知落榜的那一年,闲暇时看了一些杂书。”
要不然他一个高中生怎么会懂这些,还有经商的那些东西,都是他从书上看来的。
“谁会在闲暇时看这种书?”魏之舟难以置信,不过很快自洽。
陈叙这人这么变态,看点变态的书也正常。
他回身重新启动车子:“照你这么说,小右至少应该性命无忧,因为王海军的目的是控制,不是虐杀。”
陈叙没接话,但表示认同,他侧头问林雪意:“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