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魏之舟想。
陈叙肯定没有担负责任的自觉,要不然也不可能接二连三地使唤自己。
认命的将王海军反手制服,想掏手铐,发现手铐这会还在小偷身上,便就近在货架上取了一件丝制衣服,将他双手捆了起来。
周欢欢这会在门口,帮忙看着一起带过来的小偷。
见魏之舟这边完事了,赶紧将人推给他,自己去找两个儿子。
而将林雪意抱走的人,自然是陈叙。
他面上很凶,像是在教训人,可说出来的话却跟蚊子哼哼一样,店里就这点空间,大家站得也不远,竟是一点都没听清。
小右见她好好的,心里泄了气,立刻虚脱地瘫在地上。
魏之舟警示一下眼神活泛的小偷。
最后不放心,还是将手铐另一端打开,铐住了王海军。
一副手铐铐俩人,这俩人还不一条心,应该是跑不掉的。
做完这一切,魏之舟舒了口气,吊儿郎当地问王海军:“听说你学法律是为了犯法?说说看,你打算犯什么法。”
小偷逃跑无望,只能凑着看热闹。
听魏之舟这么说,啧了一声,表示自己还是道行太浅,根本没法跟王海军比。
王海军皱了皱眉,扫了小偷一眼,他没想到魏之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但口空无凭,谁也治不了自己的罪,他勾了勾唇,平淡道:“我没有,那是别人在造谣,公安同志您千万不要当真。”
“哦,那我考考你,恶意殴打孕妇致使其流产,属于什么罪?”
王海军对答如流,表示自己问心无愧:“故意伤害罪,一般情况应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致人重伤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学得不赖,但你看看那一位。”
魏之舟饶有兴趣地指了指陈叙,伏在他耳边说:“上一个情况跟你一样的人,被他送进去三年,你信不信他也能让你享受一样的待遇?”
王海军嘴角抽了抽。
他不信陈叙有那个能力,便断定魏之舟在胡说:“公安可不兴恐吓当事人的,再说我们在开玩笑,并没有人受伤。”
魏之舟直起身子,无所谓地摊摊手:“我说的都是事实,但你有点没说错,故意杀人未遂,你的确已经成为了当事人,恭喜啊。”
王海军明白过来。
伤害未遂和杀人未遂,极易混淆,但量刑却是天差地别。
如果将他今日的行为定性为杀人未遂,还真有可能会是魏之舟所说的结果。
王海军又朝陈叙的方向看了一眼。
可他没对林雪意造成任何损伤,以往也无任何纠葛,给他判成杀人未遂又谈何容易?
陈叙此刻的表情已经软化,对面的林雪意收起鬼脸,双手环住陈叙的脖子撒娇。
下一秒,陈叙旁若无人地将人拦腰抱起来,放在店里的长凳上。
是一点没将店里其他人放在眼里。
小偷看热闹不嫌事大,见自己啧了两声魏之舟没有反应就变本加厉起来。
“这人可真坏,孕妇都欺负。”
魏之舟白了他一眼:“就你长嘴了?有你什么事?”
小偷闭了嘴,但表情很不爽,像是在说,跟王海军比起来,自己根本就是良民,他不应该跟王海军这种人渣铐在一起!
王海军从陈叙那边收回目光,恰巧看到小偷这幅表情,整个人就不好了。
自从被魏之舟制服之后,王海军的情绪一直很稳定,因为他清楚自己没事。
但此刻他胸口发闷,一种前所未有的郁结萦在心头。
像是隐藏在血液里的病根,被小偷一眼激活。
病根像是藤蔓一般地缠住他的身体,缠住他的心脏,不停发问。
为什么所有人都能嘲弄自己?
为什么所有人都看不起自己?
就因为他没有健康的身体?没有富裕的家庭,没有闭眼都能赚钱的天赋,就得被所有人踩在脚下?
可他有什么办法,他没有选择的权利。
他生来如此,生来就一无所有。
王海军喉间发紧,仿佛下一秒就能呕出血来,他气血上头,急需发泄,可一直供他发泄的人,却在自己够不着的地方发呆,也不清楚在想什么。
但可以确定的是,她一定不是在想自己。
她最近是越来越不乖了,不仅学会了反抗,还敢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这样很不好,他不喜欢,她需要重新驯化...
王海军闭了闭眼,因为无法控制情绪而浑身颤栗。
不久后,砰的巨响,王海军拿脑袋撞了小偷的头。
小偷跟王海军同时懵了,后者只是生理上的懵,前者则是生理跟心理上的双重懵逼。
这人咋回事?
为什么突然发疯撞自己?
小偷心思活泛,很快明白王海军的想法,无非是报复自己方才的话。
可他说错什么了?
小偷二话不说一拳锤到了王海军眼上。
大过年的被公安人赃并获,小偷也正晦气着呢,急需发泄。
这不是正瞌睡就送枕头吗?
他有只手能活动,比王海军优势大,打了一下不过瘾,继续挑衅道:“来呀,再来呀,看我不弄死你。”
“你打算弄死谁?”魏之舟看不过眼,不耐烦地斥了一句。
就没见过这种人,铐在一块还不安生。
再说要打就闷声不响地打好了,干嘛非得放狠话,让他想假装看不见都装不成。
不悦地瞪了两人一眼,魏之舟朝陈叙那边走。
小右平复了一会,没管王海军那边的混乱,也起身去找林雪意。
她这辈子已经没有机会有孩子,但不能让别人的孩子因为自己有差池。
“你有不舒服吗?”小右问。
林雪意摇了摇头。
也不避开陈叙,直接说:“我没不舒服,就是冲他撒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