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妻一唱一和得让人瞧不出破绽,魏之舟又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离开了病房。
他们先去门口的小卖部,确认林雪意笔录的真实性,又去勘查现场,寻找可能会漏掉的线索。
陈叙这边吃完饭,挂完水,又休息了一会,才拉着林雪意到外面。
住院部的前面有个小花园,病人偶尔会到这里散步或者晒太阳。
陈叙找了个石墩坐下,确认在这边说话,没人能听到,才问林雪意。
“打人了?”
“打了。”林雪意坦白:“但他没死,至少我走的时候他没死。”
“手帕呢?”
“我准备洗脸的时候才发现手帕丢了,不确定丢在了哪?”
“行,我想想这件事后续要怎么处理,但以后千万不能这么冲动了,明白吗?”陈叙握着林雪意的手,面上一派云淡风轻,但脑子已经转了千百个来回。
首先可以确定,林雪意离开时,那男人没死。
那么他死亡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有人蓄意报复,制造了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虐杀,还是说警员在撒谎。
为的是诈他们的话?
如果是前者,需要忙活的是公安机关,但如果是后者,需要忙活的就变成了他们自己。
因为得尽快摆脱嫌疑。
陈叙沉思这会,林雪意也在反省。
但打人这事她并不后悔,后悔只是可能会将陈叙牵扯到这场麻烦当中。
侧头看看陈叙,林雪意内疚地问:“陈叙,你不怪我吗?”
陈叙思路被打断,也不生气,扭头安抚林雪意。
“我为什么要怪你?”
“我惹了这么大个麻烦。”
“那不是在为我出气吗?”陈叙笑笑,将林雪意的脑袋扶到自己肩膀靠着。
他平视着前方,语气温和又坚定。
“这种时候怪你至你于何地?我没那么不懂事,况且我能大致猜到他的身份,打一顿,我也解气。”
林雪意吃惊,脑袋直起来看陈叙,而后又乖乖靠上去:“你猜到是谁了?”
“嗯。”
“谁?”
“陈光宗的儿子。”陈叙说出自己的猜测:“王老说他已经被学校退学,现在应该回到了南县。
对方显然不是拦路抢劫,我又跟其他人没有过冲突,想来想去,只能是那一家子人。”
林雪意觉得有道理。
并懊悔自己还是手下留情了,这种垃圾,就该让他永远躺在地底下,让他去找二狗子团聚,才不会出来继续祸害人。
况且对方是陈旭的话,一定是抱着打死他们的心态来的。
她若不下狠手,死的就是他们俩,她才不要死在那种垃圾手里。
丢面!
林雪意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陈叙轻笑一声。
她的反射弧度未免太长了些,人是昨天打的,现在才知道怕。
“别怕。”陈叙安慰她:“可以处理好的,而且我觉得那人未必真的死了,不是说祸害遗千年嘛。”
况且死了人,派出所不会是这种阵仗。
“我也觉得他没有死。”林雪意心道,她虽然看上去打得重,但都没往要害上抽,而且她闻得出来,陈旭的生命力根本没到死亡的地步。
当然,也不排除他倒霉,自己走后又遇到了其他仇家,把他给打死了。
午饭两人吃了牛肉面。
味道一般,但因为在医院门口,价格还挺贵。
林雪意又有点想念陈母的手艺了,她感觉有点奇怪。
虽说她一直都挺馋,可最近独馋陈母厨艺,连她平时最喜欢的零食都比不过...
想到陈母,林雪意突然想到,陈叙受伤的事还没跟家里说。
“要跟家里人说你受伤的事吗?”回到病房后,林雪意问正在喝水的陈叙。
“不用,免得他们瞎操心。”
“行。”
她想陈叙是会这么说,毕竟他连高考成绩被偷都没往家里讲。
说是家人知道,只是徒增烦恼,没有任何用处。
下午的时候,陈叙单独出去了一趟,回来时告诉林雪意自己打听到的情况。
陈旭没死,在比较高级一点的病房里住着。
林雪意好奇,想去看看,被陈叙拦下了。
“你是怕警方证据不足,非要再给他送点去?”陈叙半开玩笑地说:“病房有人守着呢。”
林雪意吐了吐舌头:“这不是有你嘛,我知道你会拦着,故意说要去的。”
“行,是我木头。”
“就算是木头,你也是天底下最好看的木头,不用自卑~”
陈叙:“......”
陈叙出院那天,林雪意见到了陈旭。
他已经转醒,并指认自己一身的伤是林雪意所为。
林雪意就这样被警员请到了病房。
她装得十分坦然,陈叙已经提前告诉她。
陈旭没死,她的所有行为都可以是正当防卫,不会判刑。
只要不判刑,也影响不到陈叙,林雪意就无所畏惧。
病房里站着三个警员,其中就有魏之舟,他见到林雪意先是意味不明的笑笑,才开口:“林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警官你好。”林雪意礼貌地倾了倾身子,跟魏之舟问好。
“陈旭说他那一身的伤都是你打的,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林雪意眼睛睁得贼圆,毫不夸张地说,可以装下魏之舟三只眼。
“我吗?”林雪意吃惊,呆呆地指了指自己,一脸不可思议。
魏之舟跟同事抬了抬下巴,那位同事将陈旭扶坐起来。
哎妈呀。
好惨一张脸。
林雪意一时间将这辈子,上辈子所有不开心的事通通想了一遍,才忍住没笑出来。
陈旭因为脸部受伤,说不出完整的话,这会只能指着林雪意气地发抖。
妈呀,更好笑了。
林雪意无奈地咬住唇,开始想陈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