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意一被夸就上头,一上头就像极了给颗糖豆就能哄走的小朋友。
陈叙是既无奈,又觉得林雪意这样很可爱,不该强行干涉磨灭她的天真。
在古玩街呆了整整一天,陈叙除了研究果树,就是在看林雪意。
看着看着他想到一个问题。
他这辈子应该没有精力再养女儿了。
按照他现在的养法,就算真的有了女儿,等女儿长大后,他大概率也很难说服自己让她嫁人。
可姑娘大了不嫁人,留来留去留成仇,倒不如养个儿子省心。
随便丢在哪里让他自生自灭,将来娶不娶媳妇嫁不嫁人的,也不用操心...
晚上两人在外面吃的饭,是陈叙物色的新餐厅。
一家做砂锅炖的。
听老板口音应该是本地人,可能为了搞噱头,非说自己是江浙人士,砂锅炖是他们的家传秘方。
行趴。
无伤大雅,不管他是哪里人,好吃就行。
两人吃完饭已经过八点。
林雪意吃得有点撑,便拽着陈叙衣服走路回去,顺便消消食。
街上的路灯不是很亮,好在明月高悬,倒也没有暗到伸手不见五指。
而且在适应好光线后,反而觉得寂静的街上,有种冷白孤寂的美。
林雪意走了一会,有些累了,就窜到自行车上让陈叙推着自己走。
她平时为了形象问题总是斜坐在后座,今天比较晚了,路上没人她又穿着裤子,就跨坐了上去。
坐稳之后又不老实,努力尝试让双脚沾地,无奈腿短一截,两脚并不能同时沾地又很快放弃。
她的放弃,总是比兴趣来的还要容易。
陈叙走在前面,见她玩得开心,也没打扰,只静静地推着她往家走。
难得的静谧时光,却迎来了不速之客。
陈叙推车走了一段路,刚想骑上快点回去,耳边风声骤起。
危险来临的那一刻陈叙下意识要躲,想到身后是林雪意,自己一旦躲开,受伤的就会变成她,便转了身直接将林雪意护进怀里。
铁棍在肩上划过,堪堪砸在陈叙后脖颈。
陈叙立刻感到一阵眩晕,撑着林雪意才不至于滑下去。
来不及让他们调整,第二棍伴着风声已经逼近。
陈叙使出最后一丝力气,将林雪意拽下自行车,又一个飞踢,将自行车朝着风声逼近的地方踢。
自行车依着惯性撞在行凶人身上,暂时拖住他的脚步。
陈叙赶紧交代林雪意,随后推了她一把,声音嘶哑:“跑,报警。”
林雪意在陈叙扑向自己的时候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手脚跟不上脑袋,她又被陈叙抱着,所以来不及做什么。
可陈叙已经受伤,自己再跑,他不是只能等死?
林雪意不会让陈叙死。
她知道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迅速扫向四周寻找趁手工具,光线不好,没能找到,她就看上了行凶者的。
那棍子一定很趁手。
来不及细想,林雪意立刻绕了半圈,就在行凶人重振旗鼓,再次逼近陈叙时,从斜后方踢向对方膝盖。
那人吃痛,整个人单膝跪下来。
林雪意眼疾手快地夺过棍子,拿在手里掂了掂。
有点重,是实心的,打在身上一定很疼。
可就是这样一根棍子,刚刚打在了陈叙身上。
林雪意心里的怒火直接窜上了天灵盖,二话不说朝着对方脸上抽。
咔嚓一声,寂静的街上响起了闷哼掺杂着骨头碎裂的声音。
同时,行凶人倒飞出去,撞在了街边的树上。
林雪意担忧着陈叙的伤,见行凶人一时半会起不来,赶紧去查看陈叙伤势。
陈叙这会有点呆。
主要是被林雪意那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给xia…
嗯,给惊艳到了。
林雪意关切的问:“你怎么样,撑得住去医院吗?”
“还好,只一点疼。”
林雪意不知道这一点疼是有多疼,但她知道棍子打到了后脖颈上,那绝对是危险的。
“我们现在去医院。”
“好,你去看看那人,小心点,如果可以,将人绑了,我们报警。”
“好。”
林雪意拎着棍子走到树边,见行凶人已经昏迷不醒,才放下戒备。
手边没有绳子,她又急着送陈叙去医院,林雪意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将那人衣服给扒了。
外套和羊毛衫系在一起,长度勉强能将人绑在树上。
绑好后,林雪意回头找陈叙,他这会眩晕得厉害,正撑着树打电话。
电话接通,他直截了当地叙述自己被偷袭以及所在的位置,让对方尽快来处理。
林雪意伸手搀住他,借着月色发现陈叙的脸苍白得不像样,心里顿时慌了一下。
不行的,她现在不能慌。
林雪意勉力压下心中的恐惧,让陈叙先靠着树,自己去推自行车。
推到树旁停好,再照顾陈叙跨坐在后座,往医院的方向推。
“陈叙,你不舒服要讲,别不吭声。”林雪意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便跟陈叙说话。
“嗯。”
“那现在有不舒服吗?”
“有点眩晕,被打到的地方也挺疼的。”
林雪意不听实话不放心,听了实话又担心,害怕自己骑车技术不好再将人摔下去,就弓着腰拼命往前推,试图用最快的速度去医院。
陈叙也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内疚地闭上了嘴。
而且他的确晕得厉害,这会说话也吃力。
不知过了多久,陈叙昏昏沉沉的,差点在后座睡过去的时候,被人抬到了病床上。
然后就是一系列的检查。
陈叙透过人群,精准的找到林雪意,然后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
“别怕。”陈叙无声地说:“我没事。”
林雪意眼眶微红,都这个时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