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冬在水里挣扎的那一刻,林雪意才明白,她所谓的帮忙是什么意思。
她要用孩子陷害自己,却希望自己甘心就范。
不可谓不恶毒,但林念冬在拿孩子做筹码的那一刻,就已经丧失了最基本的人性。
所以她做什么事,都在情理之中。
将人送到医院,因为救助不及时,孩子没能保住。
跟来的人面面相觑,但谁都没说什么,只有林忠奎不断叹息。
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这样没了,他心里是真的难过。
傍晚时,林念冬转醒。
看着病房里该在的不该在的人齐聚一堂,立刻迫不及待地表演起来。
她声泪俱下,又因为刚刚流产,身体虚弱到了极致,哭诉时倒有几分悲痛欲绝的意味。
“姐姐,不管我做错了什么,错的都是我,你要惩罚,惩罚我好了,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
他还那样小,甚至来不及睁眼看看外面的世界,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去害他!
孩子啊,我可怜的孩子,妈妈对不住你,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啊!”
林雪意眼角抽了抽。
她没想到林念冬会如此迫不及待。
在林念冬昏迷的这段时间,林雪意其实有想过。
如果她良心发现,醒来之后主动承认一切,并忏悔一切。
她会息事宁人,只当给那个未出生的孩子积福。
但她小看了林念冬的恶念,她在睁眼后的第一时间就朝她发难,没有任何迟疑。
这一刻,林雪意无比唾弃自己的圣母。
有些人,不配得到原谅。
如果法律允许,她真会毫不犹豫的送她上西天!
陈叙第一时间发现了林雪意的情绪变化,走近几步,握了握她的手。
林雪意反握住他,心里才好受一点。
林念冬发现病房里的气氛有些诡谲,且自己哭诉半天也没人上来安抚,有点奇怪。
但大戏已经开场,没有半途停下的道理,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林念冬声嘶力竭。
“宝宝啊,妈妈都没看你一眼,你怎么忍心离妈妈而去,妈妈没有你可怎么活啊,妈妈不活了!”
为了表现得更加真实,林念冬突然发疯,拽掉正在输液的针头,连滚带爬地跌下床,再拼命往病床上撞。
撞到自己头昏眼花还是没人上来阻止,林念冬才意识到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难道孩子还在?
她迅速调整情绪,略带迷茫地望向众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林忠奎身上。
与周围人的冷漠不同,林忠奎表情悲戚,而且是她亲爸,比较好糊弄。
她咽了咽口水,生涩地问林忠奎:“爸,我的孩子是保住了吗?”
她想象不到众人看到自己流产还如此冷漠的原因,特别是余国庆。
她虽然不打算跟余国庆再过了,可流掉的毕竟是他儿子,他怎么能无动于衷?
在她的计划里,余国庆应该第一时间发疯,为儿子报仇。
林忠奎声音哑得不像话,但还是如实说:“没保住。”
“没保住?”林念冬心里一松,更疑惑了?
既然没保住,余国庆那孬种为什么那么冷静,他不该狂揍林雪意替儿子报仇吗?
而且病房里为什么有邻居马大婶和村长媳妇?
林念冬醒后太过急切,忽略了一些问题,这会趁着头昏倒是能够冷静的想一想。
马大婶是村里有名的大喇叭,一旦有八卦传到她耳朵里,就逃不过被邻乡知道的命运。
林念冬最初编排林雪意,就是找人传到了她那。
可她总不能为了听点八卦,大老远地跑到县城来吧?
林念冬特意确认了一下病房的装潢,是县医院没错,那她来是不是别有目的?
还有村长媳妇,她为什么也在?
是刚好有亲戚住院,顺道过来看一眼,还是专程来的?
林念冬没有头绪,病房里也因为她的安静彻底安静下来。
陈叙牵着林雪意站在稍远一点的位置,此刻见时机成熟,开口问林念冬:“你说雪意害你的孩子,她是怎么害的?”
林念冬见陈叙好奇,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赶紧放下心中疑虑。
她半侧着身,找了个绝美的角度望向陈叙,期期艾艾地回答:“她推我到河里,叙哥你知道的,最近几天我一直在山上帮忙,中途还来过医院,胎相一直不稳,我姐不可能不知道,可她还是推了我!”
“她为什么要推你?”
“这你就要问姐姐了。”林念冬红着眼眶,难以置信地瞪着林雪意,将一个刚刚失去孩子的悲痛演得活灵活现。
说句题外话,星河演艺公司的苏星河应该来找林念冬当艺人。
这一出手就是影后级别的演技,完全可以弥补她在长相上的缺陷。
林雪意表示比不过,也不想吭声。
林念冬将林雪意的不吭声视作理亏,逮着机会乘胜追击。
“姐姐,你是不是还在怨恨我嫁给庆哥?你要真的如此怨,我让给你好不好,你不要害我的孩子,你把孩子还给我,你还给我!
他也是你的亲侄子啊,姐姐,你怎么忍心害他,你就不怕夜半时分,他来找你索命吗?”
林雪意烦透了林念冬对死亡的蔑视。
她不该为了满足私欲,用孩子的死来构陷别人。
更不该在孩子死后,没有一点悔过之心。
陈叙说林念冬对他有想法的时候,林雪意还挺意外,她以为林念冬选了家世更好的余国庆,就不可能再看别人。
可她现在一点都不意外了。
林念冬本来就是,既要又要的人,且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她既不想失去余家丰厚的家产,又不想失去陈叙真诚纯粹的爱。
所以要想尽办法扫清障碍。
而她林雪意就是林念冬得到陈叙的障碍,所以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