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二人脸颊泛红,都已经有些微醺了。
“对了岳父大人,刚刚你还没说,茶马司的事情如何了呢!”
听宋桓问起茶马司,程勋不由叹了口气。
“殿下,你知道滇池安宁镇这个地方吗?”
宋桓点点头:“知道啊!”
安宁镇可是昆明西南的一座重要城镇,这里不仅拥有充足的矿产资源,更是通往滇西的交通要塞。
如果程勋口中的安宁和宋桓所了解的安宁是同一个地方,那就是了。
程勋皱眉道:“如果殿下知道安宁镇,那就应该知道,此地四面环山,地势十分险要。”
“由于这里的特殊地势,当地有山匪占山为王,甚至拒不服从大梁的命令!”
“早年陛下曾动过攻下此处的念头,但念及当地的环境实在太过于特殊,最终只能无奈作罢。”
“如今……”
宋桓顺着程勋的话继续道:“安宁可是交通要塞,想要在大梁与夏国的边境线上设置茶马司,这里是必经之路。”
“安宁当地有山匪占山为王,想要跟他们和谈,几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程勋叹了口气,点头道:“殿下分析得一点不错!”
“难道为今之计,就只能再次派人攻打么?”
宋桓思考了片刻,问道:“这些山匪只是占山为王,不服从管教,还是坑害当地的老百姓,谋财害命?”
程勋苦笑:“其实说是山匪,只不过是当地的老百姓与世隔绝,自给自足而已。”
“他们只是过得封闭而已,但并不谋财害命。”
“平心而论,生活应该还算得上是富足。”
宋桓无奈摇头:“这样一来,就更不能贸然出兵攻打了!”
“人家百姓过得好好的,只不过是算不上听话而已,又不谋财害命!”
“哪有朝廷贸然派兵去攻打老百姓的道理?”
“再说了,即便要对当地的山匪小惩大戒,也不该是现在!”
程勋疑惑:“这是为何?”
宋桓道:“此番设立茶马司,本意是为了让双边百姓都过得更好,是好事。”
“结果为了促成这一桩好事,竟不惜大开杀戒,派兵镇压!”
“这样一来,好事成了坏事,到时候百姓们该怎么议论茶马司?”
“那不就成了一条建在当地百姓尸骨上的茶马之路了吗?”
“夏国人知道了此事,又该如何评价?”
程勋默默点头,基本上明白宋桓的意思了。
当地的老百姓不听话,的确是该打。
但就算该打,也不能是为了茶马司一事!
这样一来,岂不是让夏国人看了笑话吗?
程勋坦言道:“殿下,其实平心而论,臣的心中,已对此事有了自己的想法。”
“哦?”宋桓为程勋又添了一杯酒,“愿闻其详!”
程勋面色如常,甚至露出了一个淡然的笑容。
“臣以为,若想劝得当地的百姓能够配合,朝廷必定是要派一名钦差大臣去的。”
“这名钦差必须要在三品以上,位高权重,才更能彰显出朝廷的重视。”
“所以这个人,必须是臣!”
宋桓大惊失色:“这怎么能行!”
“岳父大人是大梁的丞相,位极人臣!”
“又怎可能去做这个钦差?”
“此行实在太危险了,不光本王会对岳父大人加以阻拦,就连父皇也一定不会同意!”
“此事再议!”
但程勋的脸上却始终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坚决:“此事无须再议,臣心中已经决定了。”
“臣是最合适的人选,也是唯一的人选!”
“可是……”宋桓还想劝阻,但却被程勋缓缓摇头制止了。
“殿下,您的好意,臣心领了。”
“今日既然殿下带了酒来,咱们就不说这些。”
“来!”
“殿下,这杯,臣敬您!”
望着程勋端起的酒盅,以及他那双坚定的双眼,宋桓心中颇为动容。
也许,唯有这样,才能做这大梁的一国丞相吧!
“来!”
“岳父大人,今日不醉不归!”
……
与此同时。
汇贤雅阁的包房内。
几名衣着清凉、身材曼妙的女子,仿佛身着薄纱的花蝴蝶,穿梭在两名喝得极其畅快的男子之间。
其中一名男子约莫二十出头,贵气中带了些许粗犷,只是那仅仅露出来的一只眼睛看上去有些吓人。
而另一名男子年纪稍长,三十上下的样子,看起来更加稳重些。
只不过他的眼神却犹如一潭幽静的深潭,让人看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年轻男子环抱两名冰肌玉骨的女子,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对面年纪稍长的男子。
“孙大人,你已经连着请本王喝了三次酒了。”
“可你每次见面,却又只是喝酒,什么都不说!”
“今日这么重要的节骨眼上,你又请本王喝酒,还搞得如此隆重。”
“说吧,所为何事?”
孙书同放下酒杯,朝着宋德谦卑道:“殿下误会了!”
“微臣只是单纯地请殿下喝酒而已,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宋德最烦这种拐弯抹角、假惺惺的读书人,将孙书同满脸的欲言又止,瞬间就冒了一肚子的火。
“本王的时间很宝贵,可你却一次又一次地耽误本王的时间!”
“既然无事,那你便退下吧。”
“以后,不要再求见本王了!”
宋德本以为,此话一出,孙书同必定会方寸大乱,立刻将他的用意一五一十,全部挑明。
可没想到,他听了这话竟不急不恼,只是淡淡起身,向宋德行了一礼。
“是微臣失礼了!”
“既然如此,那微臣就不打扰了!”
“微臣告退!”
见孙书同竟然如此利索,说走就走,宋德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