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公子,你为何能这么坚定地追随王爷?”
“甚至连自己的安危都可以弃置于不顾?”
霍启向来都是隐在暗处,这一次,他终于向马少星道出了心中的困惑。
马少星露齿一笑:“认识王爷之前,我只是一个出身寒微的读书人。”
“没有耕田种地的力气,也没有经商赚钱的头脑。”
“用我爹的话说,这就叫做百无一用是书生!”
“我原以为,我这一生就注定要这么碌碌无为,平庸地走下去。”
“直到那一天,在汇贤雅阁的诗会上,我遇到了王爷。”
说到这里,马少星的眼眸中发出熠熠的光芒。
“王爷并不在意我的出身,也不在乎我穿着最低劣的袍子,而是力排众议,给了我一个作诗的机会。”
“汇贤雅阁的诗会,我参加过多次,不过与其说是参加,倒不如说是在外做个看客。”
“唯有那次,王爷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也能站在一群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当中,念出那首我早就在心中修改过无数遍的诗。”
“那一刻,所有人都为我的写的诗所惊叹,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一个身着布衣、家境贫寒的穷书生,竟能做出那样好的诗作……”
说到这里,马少星颇有些感慨地望向了霍启。
“那一天,我从一个旁观者变成了主人公。”
“若不是因为王爷,我此生都无法念出那首积压在我心中好多年了的作品。”
“霍侍卫,那种在梦里演练成千上万次的场景终于实现的感觉,你有过吗?”
“那种终于得到一个人赏识与信任的感觉,你有过吗?”
“那种从今往后的人生突然被彻底改写的滋味,你有过吗?”
霍启心绪翻涌,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马少星心中的感觉。
被人信任和重用的滋味,他也在荣亲王那里体会过。
所以此时此刻,他尤为感同身受!
“马公子,我霍启只是个没读过书的粗人。”
“虽然我不懂你们读书人的远大理想与抱负,但你所说的话,我全都明白!”
“我霍启发自内心地敬重你!”
“二皇子性情古怪,阴晴不定。”
“在他身边,你一定要万分小心!”
马少星点了点头:“放心吧霍侍卫,我心中自有分寸。”
“待王爷身边再无威胁后,你我二人定要去饮酒谈天,喝个痛快!”
“如何?”
霍启露出难得的笑容:“就这么定了!”
二人拱手行礼,相视一笑,随即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向着自己的使命义无反顾地奔赴而去。
……
京城南郊,刑部大牢。
虽然并不算是十分偏僻的场所,但每每靠近此处,宋桓便感觉到一股寒意自脚底而起,直冲天灵盖。
大概,是因为死在刑部大牢中的冤魂太多,怨念经久不散,所以才会如此吧!
在外值守的侍卫见是宋桓来了,连忙跪地向宋桓行礼。
“参见荣亲王!”
他们虽然都只是些小卒子,但也明白如今荣亲王身份之尊贵,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单单是因为他皇子的身份,更因为当今圣上竟将抄太师府的任务交给了他去办。
谁人不知,去太师府抄家,乃是肥差中的肥差。
随随便便往自己的口袋里塞上几样,那可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宝!
梁帝将如此重要的任务托付给荣亲王,他对荣亲王的重视程度,自然不言而喻。
侍卫们见了荣亲王,也都是诚惶诚恐,毕恭毕敬,唯恐怠慢了这位极有可能成为未来九五至尊的皇子。
侍卫将宋桓小心迎入了刑部,还未到正殿,刑部尚书齐远道便已经迎了出来。
“参见王爷!”
“对了王爷,下官正要向您禀报呢。”
“今日一早,下官已经谨遵您的指令,把蒋林放出去了。”
宋桓微微颔首:“他就这么走了?”
“走之前,就没有再提出要见一见上官仪么?”
齐远道恭敬道:“王爷料事如神!”
“蒋林走之前,确实是提出过要去见见上官仪的。”
“只是上官仪被单独关押在刑部天牢中,所有闲杂人等,一律不得擅入!”
“因此,下官并没有让他如愿。”
宋桓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也不知这个蒋林是念及旧情,还是只是单纯地想要打上官仪的脸!”
“只是他执意这么早就从大牢里出来,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啊!”
齐远道有些不大明白宋桓的意思:“王爷,您的意思是……”
“噢,没什么。”宋桓回过神来,向齐远道张口道:“本王有要事,需得立刻见一见上官仪。”
齐远道神情严肃:“是!”
“王爷,下官来为您带路吧!”
宋桓跟随齐远道走了许久,若不是齐远道带路,宋桓当真还不知道,这刑部居然有这么大!
终于,齐远道在一座灯塔式的建筑面前停了下来。
“王爷,到了!”
“此处便是大梁关押重刑犯的地方,比大理寺天牢还要戒备森严的牢房──”
“刑部天牢!”
宋桓抬起头来,迎着光线打量着这座阴森天牢。
与其说天牢像是一座灯塔,倒不如说这天牢像是一座烟囱。
因为整个天牢外连半个小窗户都没有,完全密封,可以说是水泄不通!
整个天牢外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爬山虎,由于寒冷的原因,那爬山虎已经冻死了大半,让这天牢看上去更加凄凉瘆人。
天牢下面,十几名狱卒重重把守,在天牢的各个方向都设下了把控。
别说是犯人想要越狱,即便是一只蚊子想要飞出来,怕是都难于上青天!
宋桓早见识过大理寺天牢戒备之森严,可今日一对比,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