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海一愣,没想到宋桓会突然朝着自己发问。
“回禀殿下,陛下还是储君的时候,奴才便侍奉在侧了。”
“算算时间,今年也是第三十九个年头了!”
提起此事,梁帝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千。
“这些年来,薛海也是尽心尽责,忠心耿耿,为朕解决了不少后顾之忧啊。”
听到梁帝夸赞,薛海忙低头道:“陛下言重了!”
“身为太监总管,这些都是奴才应该做的!”
宋桓笑道:“在本王的印象中,薛公公向来是任劳任怨,办事一丝不苟,严谨负责。”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将这些夏国特产赏赐给你,用以表彰你这些年来的辛勤工作吧!”
此话一出,四下皆惊!
原来荣亲王主动向梁帝开口,索要这些贡品,为的就是赏赐给太监薛海!
经过他这么一倒手,刚刚还是夏国贡品的物件儿,竟摇身一变,成了不值钱的夏国土特产。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你夏国不是硬要塞给我大梁这些不值钱的东西,还道德绑架吗?
那我就如你所愿,收下这些东西,再把它转手赏赐给奴才!
为的就是让你看见,你这点糊弄人的东西,也就只配赏赐给奴才!
想要羞辱我大梁?
门都没有!
想到这里,有几名头脑通达的大臣已经掩嘴偷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荣亲王的脑子转得是真快!
听到宋桓竟要将这些贡品赏赐给自己,薛海一时间手足无措,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殿下!这……这……”
“这奴才可真是受之有愧呀!”
梁帝闻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仰天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好!好啊!”
“老四啊,朕的这一众儿子里,只有你宅心仁厚,最像朕!”
“薛海,既然是荣亲王赏赐,那你就拿着吧。”
“你服侍朕这么多年,这点东西,是你应得的。”
薛海战战兢兢,听梁帝恩准,便向宋桓开口道:“多谢荣亲王赏赐!”
“那……奴才就却之不恭了!”
说着,薛海连忙摆手,示意小太监将这几箱子贡品给收了下去。
夏文启原本正得意洋洋,等着看梁帝的笑话。
可他没有想到,自己处心积虑编排这么一出大戏,竟然就这么被这个四皇子轻易化解!
夏文启含恨望向宋桓,那双细长凤眼中溢出喷薄的愤懑与怨毒。
“荣亲王,你这样做,怕是不妥吧!”
“这些贡品,可不单单是我夏国朝贡所用之物。”
“更是我妹妹嫁给太子的嫁妆啊!”
“殿下就这么赏赐给了一个阉人,是不是不大合适!”
夏文启此话一出,宋桓沉默了。
满朝文武沉默了。
梁帝也沉默了!
就这?
就这?
就这么点东西,也好被称作嫁妆?
哪个村里的土财主嫁闺女,怕是都比这要给得多吧!
而宋桓更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夏文启话中的重点。
如果说这就是嫁妆的话……
那下一步,夏文启岂不是要开口向梁帝索要彩礼了?
果不其然,宋桓脑子里刚冒出了这么个念头,就见夏文启拉着他妹妹再次向梁帝跪了下来。
“陛下!”
“如今我夏国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民生多艰,苦不堪言呐!”
“还请大梁皇帝替天行道,向我大夏百姓伸出援手!”
“解救他们于天灾之中!”
“请陛下赐夏国粮食十万石、布匹两万尺、茶叶五千斤!”
“我妹妹嫁给太子殿下,这些赏赐,也刚好可以算作是太子殿下的聘礼了!”
宋桓:“?!?!?!”
敢情这位夏国世子是来大梁进货来了啊!
这和零元购有什么区别?
简直就是空手套白狼!
最令宋桓意想不到的是,这厮提起如此厚颜无耻的要求,竟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完全大言不惭!
这得是多么扎实的心理素质啊!
此言一出,整个朝堂也瞬间陷入了热议之中!
“十万石?两万尺?五千斤!”
“如此狮子大张口!真敢要啊!”
“从前每年大梁都有给夏国的赏赐,可哪里赏赐过这么多的东西?”
“这怕不是要把咱们大梁的仓库给搬空吧!”
陈紫霖当即出言嘲讽道:“夏国世子索要的如此理直气壮,怕不是把我大梁当成了冤大头吧!”
“你难道不知,我大梁刚刚经历了多年战乱,刚刚才平息下来,国库也是入不敷出,捉襟见肘!”
夏文启眨巴着眼睛:“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大梁国库再入不敷出,那也比我夏国的国库要强上许多。”
“大梁地大物博,有充足的财力、物力,支持这持续多年的战争。”
“可我夏国除了一些野兽皮毛、草药以及没什么用的玄铁之外,连最基本的粮食都不够!”
“若我夏国当真要与他国交战,可持续不了这么久的时间!”
“只能破釜沉舟,举全国之力,殊死一拼了!”
夏文启这话表面是在哭穷,实际上却是在有意无意地威胁梁帝。
若是你让我们夏国人吃不饱饭,那当我们夏国人造反的时候,可就是拼尽全力,争个鱼死网破了!
见梁帝的表情很是不好看,夏文启连忙神情一变,拍起了梁帝的马匹。
“陛下,您是天之骄子,天下万民都是您的臣子!”
“包括我夏国百姓,提起您的丰功伟绩,那也是对您感恩戴德,盛赞不断!”
“相信您作为一代明君,一定不会对夏国百姓之惨状见死不救的,对吧?”
梁帝最大的软肋,就是太执着于面子。
听到夏文启这样说,梁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