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了不去了!”
“麻烦四皇子转告大梁的皇帝陛下,既然大梁不欢迎我们,我们就先行告退了!”
“从今往后,我夏国就不来叨扰大梁了!”
见夏文启气得不轻,似乎刚刚确实跟宋玉起了点争执!
若只是宋玉前来迎接,竟气得夏国使臣扬言再也不来朝贡,那宋桓心里自然高兴。
毕竟这是宋玉一个人捅下的篓子,发生了什么后果,也都应当由宋玉一人承担。
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梁帝怕事情出差错,非要宋桓来看看情况!
这一看可就情况不妙了。
要是宋桓没能把夏文启稳住,那就是宋桓办事不力!
到那个时候,可就不仅仅是宋玉一个人的问题了。
宋桓也要被无辜连累!
想到这里,宋桓忍不住在心里哀叹一声。
亲爹啊亲爹,您也太坑儿子了!
以后有什么好事,您想着儿子就行了。
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您就别再叫儿子来了!
虽然心中无奈,可面对扬言要走的夏文启,宋桓还是要做出一副关切模样来。
“世子这话可就不对了!”
“数百年来,夏国始终是我大梁属国,我大梁天子也一向对夏国百姓视如己出!”
“只是因为一点小小的口角之争,世子就说出如此赌气的话来。”
“若是夏国王爷听见了,怕是心里也不好受吧!”
宋桓这番话说得笑眯眯的,可夏文启听在耳朵里,却不由自主的瞳孔一紧!
这个四皇子如今非但不痴不傻,反而手段了得,说话天衣无缝!
表面上笑意盈盈的两句话,实则却是在暗中提点自己。
夏国攀附大梁数百年,若只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冲动之下便扬言永不朝贡,那岂不是坏了大事!
而自己若是就这么回了夏国,父王爷绝不会轻易地原谅了自己!
虽然夏文启扬言要走只是虚张声势,可刚刚宋桓的那一番说辞,还是令他心中十分震惊。
看来,这个太子并不足以令人畏惧。
真正应该引起重视的,正是眼前的这个四皇子──宋桓!
夏文启并不作声,定定望了宋桓半晌,这才突然仰天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
“四皇子,我刚才开玩笑呢!”
“你该不会还当真了吧?”
“夏国与大梁交好多年,数百年间一直向大梁俯首称臣!”
“又怎么可能轻易不来朝贡?”
“我随便说笑而已,别太当真!”
“来来来,咱们速速去大殿面圣吧!”
见夏文启变脸速度如此之快,宋桓忍不住腹诽,看来这厮也是个变脸如翻书之人啊。
不过变脸无所谓,只要这厮肯乖乖跟自己去见梁帝,那就随他的便吧!
“太子,走吧!”
见宋玉始终是一副神游于九天之外的迷茫表情,宋桓无奈,只好走上前去招呼道。
“啊?”
宋玉收回神绪,呆呆地望了宋桓一眼,一副“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什么事”的表情。
要是问他刚才为什么揍夏文启,怕是连他自己都记不起来了吧!
看到他这副情绪无常的模样,宋桓总算相信,这厮确实是中了蕈菇之毒。
而且病得还不轻!
这,就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多时,宋桓、宋玉随夏文启一道,带领浩浩荡荡的夏国使臣抵达了太和殿。
“拜见大梁皇帝!”
“大梁皇帝福寿与天齐!”
“万岁!万岁!万万岁!”
夏文启刚一入太和殿内,便带领使臣,迅速向梁帝下跪。
梁帝原本还担心,太子若真的跟夏国世子打了起来,还不知会闹出什么样的乱子。
没想到夏国世子面色如常,并未见什么异样,梁帝不觉对宋桓面露赞许。
这小子办事能力,确实不错!
“世子一路奔波,舟车劳顿,辛苦了。”
“朕多年未见夏渊,听闻夏渊已顺利即位,朕还没来得及恭贺夏渊即位之喜呢!”
梁帝脸上虽有笑意,说出的话也满是恭贺之语。
但态度,却并不是那么的好!
夏国身为大梁的属国,说他们的王位乃是大梁皇帝赐予的,也不过分。
按道理来说,夏国王爷即位当年,理应要亲自入京,朝拜大梁皇帝。
可夏渊非但不入京,反而还一连三年没有向大梁派遣使臣!
若非梁帝一心与北元交锋,无暇顾及夏国,这两年早就派出一支大军,亲自去问候夏国王爷,夏渊了。
而夏渊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在大梁击败了北元之后,迅速派自己的长子前来朝贡!
夏文启显然也听懂了梁帝的弦外之音,只见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忧愁。
“陛下,您……”
“您怕是有所不知啊!”
“我父王即位的那年,大夏遭遇了百年难遇的雪灾!”
“夏国入冬早,冬季又长,看那年的冬天来得格外早!”
“夏国良田本就不多,雪灾提前来了,百姓们没能储备够足够的粮食过冬,致使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啊!”
“我父王自知大梁忙于对抗北元,不愿向陛下您求救,索性要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硬扛过了三年。”
“三年!”
“您知道这三年来,我父王是怎么过来的吗?”
“百姓生活艰难,我父王便大开粮仓,拿出了所有的库存。”
“可即便是如此,这三年间,饿死、冻死的百姓依旧不计其数!”
“灾民当中,有妇孺,有老者,甚至还有不计其数的青壮年!”
“眼见他们如此凄惨,我身为夏国世子,实在是于心不忍,心绪难平呐……”
夏文启描述之凄惨,言语之悲痛,深情之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