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德怒气冲天,显然是并不认可徐容的话!
他这一生睚眦必报,有仇当场就报,绝不会留到第二天。
有几次宋良给他出主意,叫他忍气吞声,让他难受得几天几夜都没能睡好觉!
如今,那个害自己独眼的凶手就在面前。
可自己却对他束手无策!
这种感觉,实在太憋屈了!
“……那好,舅父既然不许本王杀此人,说留着此人是为了带去面圣!”
“那本王现在就入宫,现在就将他带去面圣!”
“这总可以了吧?”
不料徐容沉吟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明日便是朝贡大典了,二皇子认为,皇上此刻还有这份闲心,来操心其他的事吗?”
“为了朝贡大典,皇上本就忙得焦头烂额!”
“二皇子却在朝贡大典的前一晚,将此人带去面圣!”
“这种行为落在皇上眼里,那就是不识大体,不顾全大局!”
“再说了,这个节骨眼上爆出如此大事,皇上能真心重视么?”
“夏国朝贡不过五日,五日后夏国使臣离京,二皇子再行动也不迟!”
就连向来爱冲动的徐容,这次也不得不三思而后行。
足见武岳这个人证,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
更能看出,徐容想要借此机会扳倒上官仪,可谓是势在必得。
但这一切斟酌落在了宋德的耳朵里,都成了徐容对自己的不够重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舅父,您若是担心此事会让您受到牵连,那本王直接去找上官仪去对峙!”
“这总可以了吧?”
“本王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
徐容没想到,自己这个外甥竟然能蠢笨冲动到这样的地步!
如今一看,竟是连那个四皇子都比不过!
“……你爱去便去,臣不管了!”
“臣也管不了!”
“哼!”
说着,徐容冷哼一声,拂袖便离开了后院。
宋德如今已经彻底从醉酒中醒了过来,整个人也终于冷静了下来。
他明白,徐容刚才说的没错!
无论武岳提前几天、还是延后几天出现,都可以立刻将他绑去见父皇。
可偏偏,他出现在了朝贡大典的前一晚!
这让宋德束手无策,只能暂且将怒火憋在心中,隐忍不发!
这对于脾气暴躁的宋德而言,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唉!”
终于,权衡再三,宋德还是一拳揍在了武岳的脸上。
“本王暂且先留你一条狗命,待你面圣之后,本王必要将你碎尸万段!”
见宋德终于冷静了下来,一旁的李平安总算是松了口气。
而刚才院子里发生的混乱一幕,则都被躲在了暗处的苏玉如尽收眼底。
“果然,一切都向着荣亲王所预料的那般,顺利发展了!”
……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待蒋林从慧贤雅阁返回太师府时,太师府内已经陷入了一片漆黑当中。
“吱呀……”
蒋林轻手推开了后门,左右张望了几眼,见无人看见,这才蹑手蹑脚地向院子里溜了进去。
原本以为,自己做的这一切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任何人察觉。
然而,在蒋林推开自己房间门的那一刹那,他差点被吓到心脏骤停!
“太……太师大人!”
“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休息!”
见上官仪就端坐在桌边喝茶,蒋林险些惊叫出声!
上官仪眼中流露出些许不满,还有几分深不可测的猜忌。
“蒋林,这么晚了,你去哪了?”
“你可知道,老夫找了你整整一下午?”
蒋林默默吞了吞口水,急忙跪倒在地上。
“太师大人息怒!”
“属下……”
“属下最近压力太大,竟然在慧贤雅阁喝醉了。”
“谁知再睁开眼,竟然就是现在了……”
蒋林胡乱给自己找了个说辞,但这样的借口实在太蹩脚,连他自己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上官仪如此机警,自然也不信蒋林的借口。
“喝醉?”
“蒋林,老夫记得你可是千杯不醉啊!”
“……”蒋林惊惧到了极点,没想到自己竟然下意识地选择了编造借口!
可是,明明是荣亲王突然找到自己,还无端将自己扣留到这个时间!
自己又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要做贼心虚!
想到这里,蒋林立刻改口道:“属下惶恐,实在不敢隐瞒太师大人!”
“其实,今日乃是荣亲王突然出现,扣留了属下,不许属下擅自离开啊!”
上官仪对宋桓的名字格外敏感,听见“荣亲王”这三个字,他不由得意味深长地眯起了双眼。
“荣亲王?”
“他去了慧贤雅阁,扣留了你?”
见上官仪似乎是有所怀疑,蒋林连忙解释道:“荣亲王今日古怪得很!”
“荣亲王一见属下,便问了许多奇奇怪怪的问题!”
“一会儿问属下,张秉鹤是不是大人您派去的。”
“一会儿又问属下,若是他杀了属下,您会不会给属下报仇!”
“大人,您说他这是何意?”
宋桓问的这两个问题,都是上官仪最不愿意面对的。
“那你是如何回答他的?”
蒋林惶恐:“属下当然不敢乱说!”
“所以并未正面回答荣亲王的问题!”
“太师大人,荣亲王突然这样做,难不成是受了什么刺激不成?”
上官仪若有所思,难道真是皇后的补药起了作用,让荣亲王再次变成了一个傻子?
还是荣亲王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
又或者,这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蒋林为了瞒天过海,糊弄自己的借口……
上官仪向来疑心颇重,面对刚刚的那些话,他不由自主地陷入了